都不是,高宗笑盈盈地揭晓,正是皇后跟前儿的红人。
武后猝不及防,兀自不信:陛下是说
皇后跟前儿还有几个女儿身的红人呢?高宗道,不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户部女官么?
武后定了定神:陛下怎么忽然想到她了?
高宗道:因为在此之前,朕从未知道区区一名女子竟可如此能为,再加上她跟贤儿年纪相仿,这般极出色的女子若是能嫁给贤儿,公事上她能为朝廷效力,私事上却又是我李家的媳妇,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两全齐美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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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正在宫内君臣同乐之时,崔晔将阿弦打横抱起,下台阶出宫门。
他抱着阿弦上了马车,将她放在膝上,仔细打量她额头的伤。
幸而不曾伤到骨头,只是擦着额角飞了出去,但饶是如此,已经足让他震怒惊心了。
但最让崔晔担心的是,直到出宫,阿弦都未再开口说话。
先前他出了麟德殿,在偏殿中找到她的时候,阿弦正跪在地上,额头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有几滴打在青砖地面上。
崔晔忘了所有,上前将她扶起,同时也看见了那摔落地面的眼熟的huáng金手炉。
他道:是皇后伤你?
阿弦抬头看着他,不做声。崔晔眼底波澜横生:她为何,竟如此心神激dàng,他将阿弦放开,转身便要往外。
阿弦及时转身,攥住了崔晔的手腕。
崔晔回头,对上她带伤的眼神:阿叔,带我回家吧。阿弦恍惚低语。
崔晔看着她半面染血,生生地咽了一口气,他举手想按住阿弦的伤处,却无法忍心落手,只道:好。
他不知道武后因何会伤了阿弦,甚至虽然理智上知道是武后动手,却仍有些不敢相信。
皇后虽是个杀伐决断的xingqíng,但是如此贸然出手伤人且伤的是朝中女官,却是让崔晔费解。
阿弦说话向来缺些顾忌,时不时会有些言语刺了武后的心,但武后睿明,早已摸清了阿弦的脾xing,自不会轻易计较为难或者如何。
皇后,她为何这样做?马车中,崔晔又问。
顷刻,阿弦才回答:也许是因为我不想再当她的棋子了。
目光浮动,阿弦的眼前又出现麟德偏殿那一幕。
武后bī着她选:要么是崔晔,要么是女官。
有些奇怪,当初崔晔也曾对她说过:阿弦不要再当女官了。
现在是武后如此开口。
沉默了半晌,阿弦道:当初皇后派我去江南的时候,曾说让我好生为您效力,当时我答,并非是为了皇后而去,不知您可记得?
武后道:我当然记得,你说,是为了江南万千百姓。
武后鲜明记得阿弦当时的回答带给她的震撼,所以在事后,她特意在朝堂上说明,将那些顽固不化的朝臣们也都惊的目瞪口呆。
你为何提到此事?武后问。
阿弦道:提到此事是因为,我在朝中当官,也同样是如此本心,只想为国为民出一点微末之力罢了,皇后当我是棋子,不打紧,生而为人,不过都是天地之间的棋子罢了。何况我还能因此而达成我心中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