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子!武后脱口而出。
阿弦道:娘娘嫌我不够坚持自己,娘娘却又为何轻易动摇自己,还是说,有人bī迫娘娘不得不如此?
你住口!武后喝了声,手不由自主地在桌上拍落,发出彭地一声。
殿外,牛公公正拼命地竖起耳朵,听到这里,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犹豫了会儿后,终于一溜小跑地进了殿:娘娘,该掌灯了。
武后想也不想,喝道:滚出去!
牛公公吓得倒退两步,正要离开,武后又道:回来!
原来在两人说话的当儿,殿内更加黯淡了些,再加上阿弦总是低着头,武后几乎更加看不清她的脸了。
牛公公这才屏住呼吸,飞快地前去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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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盏地烛火,就像是金灿灿地莲花逐渐在殿内绽放。
烛光摇曳,照的两个人的脸都有些yīn晴不定。
在牛公公小心翼翼掌灯的时候,武后跟阿弦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直到牛公公做完了差使,缓缓退下,武后也终于平复了心绪。
你方才,武后盯着阿弦,话里有话。
阿弦漠然垂眸。
武后道:但是你说错了。并不是有人bī迫我如此。皇后轻轻揉着方才拍落桌上震得生疼的手,赐婚之事是陛下亲自决定的,卢家之事却是我的安排。
阿弦笑:那我多谢陛下跟娘娘了,可如果我不必嫁人,是不是就不必认什么gān亲了?
十八子,你何必这样倔qiáng执拗。武后目光闪烁,如今你说不嫁的话,崔晔可知道?他不惜病躯千里迢迢把你带回来,是为你一句不嫁的吗?
阿弦握紧双拳,想到那张清雅却明明消瘦了好些的脸,疼的心悸。
武后轻轻叹了声:好了
才说了两个字,阿弦道:娘娘你大概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武后皱眉:你说什么?
阿弦对上这双熟悉的凤眸:要是你真心喜欢过什么人,你总该知道,不管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qíng愿的,不管如何都要拼尽全力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武后迟疑:你,是说
阿弦道:如果我的存在是这样的难堪而尴尬,无法启齿,就算给一个体面的身份,又能怎么样?我仍觉着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就像是yīn云一样,会带来灾难。
无愁主的容貌举止,复又浮现眼前,她身在大明宫含元殿内,却仿佛又回到那个腥风血雨恐怖的风雪山庄。
我可以死掉,也可以从未存在,阿弦重新看向武后,假如这样才能保护我喜欢的人,我心都甘愿。
武后恼道:谁说你是不祥之人了?!
阿弦道:我从出生就是。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