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嗯了声:冷不冷?
阿弦道:不冷。把脸窝在他的肩颈里,舒心地深深呼吸。
崔晔抱着她,送回了房中。
阿弦道:皇帝回宫了吗?
崔晔坐在榻边:嗯,送回了。
阿弦道:他怎么忽然晚上来了?吓了我一跳
崔晔笑笑:你不喜欢么?
不是阿弦闭上双眼想了想,只是有些不大习惯。
崔晔摸了摸她的额头,觉着有些热,疑心她是因为在堂下打盹被风chuī了。
阿弦会意,探手将他握住:我没事。你累不累?
崔晔道:不累。
阿弦眨了眨眼,身子扭动,往chuáng内挪过去,抬手拍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阿叔过来躺着歇会儿。
崔晔一怔,脱口道:使不得。
阿弦不以为然地笑道:只是让你歇会儿,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崔晔皱皱眉,本能地觉着这话似乎是两个人的角色正好调反了。
阿弦握着他的手又拽了拽:好不容易回来了,不想阿叔就这么快走,我又要去雍州了,虽然不远,到底有一段时候要见不着了,你难道不想我么?
话说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冰山,也要被融化了。
崔晔先起身,将房门掩起。
他缓步回来,坐在榻边,正要躺下,忽然又俯身,慢慢将靴子除去。
阿弦转头瞥见,仍是笑吟吟问:要不要我伺候大人?
崔晔的手一抖,脸上没来由热了起来,本来没什么绮念,因为这一句话,心里颇为别扭,想要临阵脱逃,又有些不愿就此败逃。
只得qiáng作无事,将靴子放好,才慢慢小心地平躺下来。
这张chuáng并不算大,阿弦虽尽量靠在里面,两个人之间,却仍不防衣袖jiāo叠,幸而彼此把手放在各自的腰间,才不得碰触。
崔晔的呼吸有一些紊乱,幸而阿弦也未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好歹容他有一刻的喘息时间。
房间内静得让人心生异样。
加上有炉火熏暖,似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淡甜香气,无处不在。
为了驱散这种异样,崔晔咳嗽了声,忽然问道:玄影呢?
旁边阿弦道:堂下有炭火,多半是在那里守门了。
崔晔又想起一件事:方才我进门的时候,还想着跟你说完就走,大门也没有关。
阿弦道:伯伯看见了自会关起。不碍事,我这里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喃喃问:几时了?
崔晔侧耳听了听,万籁俱寂,只有风chuī在窗棂上的声响。
他判断道:子时了。
耳畔窸窸窣窣地响动,下一刻,手臂被抱住。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崔晔在瞬间僵住了,他转过头,却见阿弦竟是侧了身,将自己的左臂抱在怀中。
他想抽出,却并未付诸动作。
阿弦慢慢蹭了蹭,额头抵在他的肩头上: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