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见他面带恼色,为自己忙个不停,便道:殿下,不关他们的事。
李贤吩咐罢了,才又回来:我好歹也是这雍州的长官,你来了,当招待的万无一失,昨夜劳碌整宿,这些人却如此糊涂,若是害你病了,却不知该怎么是好了。
阿弦笑了笑,望着他诚恳的脸色,这瞬间又想起高宗的那些话,她心窝里也有一句话,想要跟李贤说,但是偏偏
那不过是几个字,却如此沉重。
不知不觉,双眼已经红了,眼里也泛起浅浅泪光。
李贤正看着她,见状一怔:阿弦你
阿弦吸吸鼻子,低头假作不经意地揉揉眼睛:没什么,殿下你她本想说对我太好,然而话未出口,为免嫌疑,只道:多谢殿下盛qíng。
李贤一笑,目光在她微红的鼻头掠过,望着她握着被襟的手:你既是来办公差的女官,又将是崔师傅的新妇,不管如何,我都要尽心竭力才是。
阿弦心道:但你有怎么会知道,我还是你的长姐啊。
她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握一握李贤的手,却终究只紧了紧棉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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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房间里多了烘热的暖炉,又有热茶、汤饭等送了上来,阿弦吃了汤水,慢慢觉着身体终于暖了回来。
得知李贤才到,还不知昨夜审讯结果,阿弦便同他简略说了胡浩然案的种种隐qíng。
李贤听说梁越的妻子跟胡浩然的管家有jianqíng,密谋了胡家的田产,还想杀死梁越,吃惊不小。
李贤昨日因当着胡家人的面儿允诺,当日便跟刺史贾昱说明,让把胡浩然暂时放出监牢,让他暂留医馆里休养。
此事狄仁杰听后,反应跟阿弦差不多,狄仁杰却也叹说:殿下的确仁善,但杀人者死,殿下如此,只怕会担gān系的。
阿弦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殿下意志坚决。
当时两人还未开始审案,不知道胡家的内qíng,可就算查明这点儿,自也仍于事无补。
阿弦道:殿下你该明白,就算他们给梁越下药,动手杀人的仍是胡浩然。
李贤一笑:我知道。你不必替我担心。
阿弦yù言又止,只说道:对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本是要先告诉狄大人的,然而他想必才歇下。
是什么事?可跟案qíng有关?
阿弦皱皱眉,神qíng略见苦恼:殿下,我们都想不通胡浩然一介老迈之人,怎会杀死梁越那种孔武有力的青壮,但得知梁越中了迷药,倒可以解释。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胡浩然既然是个饱读诗书的儒者,又怎么会一反常态提刀杀人,而且手段残忍如此。
梁越的死状阿弦是看见的,简直像是被野shòu将肚腹刨过一遍似的,假如说胡浩然气不过因而行凶,但手段如此,却已经超出了行凶报复的界限,几乎有些残nüè的太过。
李贤道:你好像知道其中原因?
阿弦道:我虽然知道,但是这个原因我自己都有些不大敢相信。
哦?那你不如告诉我,我帮你判断如何?
阿弦笑笑,略一思忖,便把方才自己梦中所见告诉了李贤。
原来阿弦又见到了胡梁两家的冲突经过,只是这次,她看见了另一个本该不存在的鬼。
一个在胡浩然身旁絮絮而诱,叫他去杀人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