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验官前来查验,阿倍广目乃是自尽,他将玉簪刺入心室, 断了心脉而亡。
验官跟袁恕己禀告之时, 明崇俨走到横躺在地的阿倍广目身旁, 他脸上的伤痕仍在,但血渍已经被仔细地擦gān净了, 头发散开, 神qíng安详,毫无痛苦之色, 如果不看他血迹斑斑的身上,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验官来到之前, 袁恕己已经先查看了一遍,脉搏,呼吸,心跳都已停了。
因为是要紧人犯,袁恕己特别jiāo代不容有失,所以绝不会有别的什么人混入刺杀。
而那簪子被刺的很深,簪尾几乎都随之没入伤口之中,可见死志坚决,动手也动的狠辣gān脆。
验官先前试着去拔都未曾拔出来。
听了验官所说,袁恕己看一眼明崇俨,这一刻,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阿倍广目的死就像是李贤的鞭子一样,让他毫无防备,心头生出了一刹那的茫然。
验官问道:少卿,这簪子刺的太深,只怕要剖开胸口才能取出?要不要将尸首运到验房?
袁恕己正在思考,明崇俨道:不。
他终于转过身来,对袁恕己道:终于尘埃落定,就不必再糟践他的尸首了。
他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袁恕己,是在等他的答复,但事实上不管袁恕己如何答复,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袁恕己如何能不明白?便道:既然大夫执意如此,那就不必送去殓房,只是这人的尸首该如何料理?
明崇俨道:他是倭人,就算是死,也是该回去故乡的。
此后,袁恕己将囚犯畏罪自杀一事禀奏。
尸首给明崇俨领去,在城郊烧化,骨灰跟遗物jiāo给了河内鲸,让他带回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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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飞雪楼上。
袁恕己,桓彦范,崔升,阿弦四个难得地重又同坐。不免说起此事,袁恕己也顺带说了明崇俨跟李贤争执的事。
桓彦范叹道:唉,只怕从此明谏议跟雍王殿下的嫌隙一时无法弥补了。
崔升忖度:说来这两人都有些怪,明大夫也太维护那yīn阳师了,而雍王却也有些太恨yīn阳师,正是两个极端似的。但是这yīn阳师为什么要自尽呢?
桓彦范道:想必是不想为难明大夫吧。
是不想明大夫再给他说qíng么?
也许。
袁恕己道:这样说来,他死的倒好了?哼,这倭人也算真是个天良未泯的,假如他不死,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快解决,明大夫还真的有可能被他拉下水呢。
独独阿弦不言语。
袁恕己道:怎么,你又在想什么?
阿弦在想的却是李贤针对阿倍广目动手的事。
阿弦毕竟并非全知,当然不知道李贤心底所存的那些不该存在的绮丽。
而这些也正是他心魔的根源,所以才把所有怒气都撒在阿倍广目身上。
阿弦自觉不便提起李贤,便对桓彦范道:小桓子你消息最为灵通,可知道狄大人最近查的河内侯nüè杀的案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