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了想:那么玄影当时那样,是在跟她告别?对了那女鬼怎么跟玄影那么要好?
阿弦忍着难受之意,低声道:因为在她被武懿宗折磨的时候,玄影跑了进去,曾试图为她赶走那些行刑的家丁。
也正因为受了惊,玄影跑出来后又遇见武馨儿,两下才又起了冲突。
武懿宗也因此才想杀死玄影。
桓彦范叹道:真是人不如狗啊。
不知不觉中,已回到了怀贞坊府门口,桓彦范心想今夜事qíng已毕,自己不好再留在这里,便同阿弦告别。
阿弦也并不挽留,只是桓彦范在临去之时,又想到一件事:虽然狄大人定下了这计策,但你为什么知道今夜陈基会来找你?难不成你跟他约好了?
若跟他约好,先前他听了武懿宗挑拨离间的揣测,也不至于就动心怀疑我了。阿弦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他会来,因为我看见过。
看见过这三个字的意义,也足够桓彦范浮想联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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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绝早。
自从高宗称病,武后接手政事之时起,她就习惯了晚睡早起,大明宫还濛濛亮,武后已经批阅了好几份折子。
直到牛公公悄悄地说:娘娘,桓司卫来了。
武后手势一停,命传。
顷刻,桓彦范进了殿内,拱手行礼。武后道:来的这么早,一定有要紧事要跟我说了?
桓彦范道:娘娘,是关于河内侯nüè杀奴婢案。
哦?武后神色淡然,好像没了兴趣,举手又拿了一份折子,口吻淡淡地说:我昨日问过狄仁杰,说是还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的确是没有证据,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禀告娘娘。
武后随口道:什么事?
桓彦范道:昨晚上,我随着女官去过河内侯府。
玉指才要去提毛笔,却在瞬间停住:继续说下去。
桓彦范将昨夜经过,枝叶细致地同武后说了一遍。
当武后听到他复述武懿宗那句我的女儿当为我死的时候,武后生生地咽了口唾沫。
目光簇亮,似冰般冷也似火样热。
武后竭力不动声色:他当真是这么说?
是。而且河内侯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他的确是这么做的。桓彦范静静回答。
极快瞥了武后一眼,桓彦范又道:另外还有一件小事,女官因看不惯河内侯如此冷血斥责了他几句,河内侯便口出要挟之语,威胁要像是折磨那丫鬟一样挖掉女官的双眼
什么?伴随着这带着怒火的一声,武后一掌拍在桌上,面上惊恼jiāo加:武懿宗敢这么放肆?
桓彦范沉默。
武后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片刻,她轻轻一挥手:你先退下吧。
桓彦范拱手行礼,后退出殿。
武后重新走到桌边,缓缓落座,心里却烦乱异常。
牛公公早识趣地端了参茶上来,道:娘娘,别烦心,不如先喝口茶润润心肺。
武后接过茶盏,但心头气往上撞,竟连一口水也咽不下去,恼怒冲乱,信手将茶盏往旁边一扔,参茶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