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语声呢喃不清,就像是被雨点打碎了一样, 毫无头绪无法捉摸, 只有零散的字句时不时地跳出来, 仿佛劫后余生。
亲眼目睹惊吓
多亏了及时调养
到底是凶险的很该留在府内才安稳
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闷而令人无法呼吸。
阿弦试图推开它,却无能为力, 挣扎中做奋力一击, 双眸睁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chuáng帏。
是在崔府!
一瞬间,心里生出了一丝微光的希望。
但是很快, 这一丝光又不怀好意似的被黑暗吞没。
先前那些细碎的雨声跟说话声响在她醒来的瞬间尽数消退, 耳畔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然而却复又变本加厉地冲了过来。
可怜的很, 也怪道受不了
犯案的到底是人是鬼, 竟这样凶残
这一次不再是被雨点打碎的断字残句。
但同时也唤醒了阿弦心中另一重的记忆。
鲜血,断肢,急促的呼吸, 惨烈的嘶吼。
哀恸地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阿弦抬手, 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
她用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然后又抱紧了头。
说够了没有。
外间一声呵斥,带着严厉的口吻:都忘了天官之前是怎么吩咐的了吗?
先前对话的两人噤若寒蝉。
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步, 脚步无声。
阿弦却突然记起来这进来的是虞娘子, 她放下手, 翻身重又卧倒,背转向内,急急地装作还未醒来的样子。
虞娘子走到阿弦身旁,见她翻身朝里好像还在睡着,便走近来,将滑落的毯子重又拉起来给她盖好。
呜身旁是玄影的低低叫声。
虞娘子看看它,同样悄声道:不用担心,阿弦不会有事的。又摸了摸玄影的头,虞娘子道:你也要听话,以后让你吃东西一定要吃,好了,现在在这里守着她吧。
玄影又叫了声,似乎是答应。
虞娘子一叹,重又站起身来,走到桌边,还未落座,外间就有人道:天官。
虞娘子忙又站起来,房门开处,果然是崔晔进来,一眼见虞娘子在,便道:还没醒么?
是。虞娘子垂首回答。
崔晔拐入内室,缓缓地便在chuáng边坐了。
虞娘子忍不住道:这时侯也该醒了,是不是要再请个大夫?
崔晔道:不必了,先前来的那两个是御医。
虞娘子一惊:御医?
崔晔注视着阿弦,正要再说,却发现眼前的身子似乎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