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弦听了这句,也有些松动,于是又喝了两口,好歹把一碗汤给喝光了。
虞娘子忙接了空碗过来,迟疑着又说:还该吃些饭,我叫人准备去?
崔晔略一点头,虞娘子急转身出去了。
剩下崔晔,玄影,跟阿弦三个在屋里,玄影见阿弦吃完了,就人立而起,前爪搭在榻上,它虽不能言语,却能嗅到主人身上透出来的那些有关qíng绪的气息。
而这一刻阿弦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显然让玄影极为不安。
窗外的雨声似乎加快了些,阿弦喃喃道:下雨了吗?
崔晔道:是呀,从午后就开始下了。
阿弦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在家里?
崔晔道:戍时三刻了,我当然是该在家里,不然又该在哪里?
吏部不忙么?阿弦问道。
崔晔一笑:并不算很忙。
骗我。阿弦低头,喃喃道,前天你还跟我说,近来怕要晚归。
崔晔正是想引她说话,见她终于提起前天,他稍微迟疑,便道:阿弦,前天
轰隆隆一声惊雷从头顶滚过,就像是雷神发怒,正在屋顶的yīn云上发狂般逡巡徘徊。
阿弦尖叫一声,崔晔适时地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阿弦,没事了!阿弦!
阿弦却并不听,一边试图挣开,一边大叫。
阿弦崔晔抬手摁住她的头,在她耳畔低声唤她的名字,qiáng令她安静下来。
此刻门外虞娘子听了动静,也飞跑进来,见状想上前又忙止住,只是死死地捂着嘴,眼中的泪早泫然yù滴。
阿弦,崔晔见止不住她,把心一横,道:那件事已经发生了,阿弦,你镇定些!
突然虞娘子叫道:天官!
崔晔回头,顺着虞娘子的目光看去,却见阿弦的嘴边流出了殷红的血。
崔晔双眸微睁开,举手捏住她的下颌,想让她放松。
屏住呼吸,崔晔索xing道:你再这样也无济于事,高建他、高建已经去了。
好像是雷神手持的斧凿终于雷霆万钧地打下来,正落在了阿弦的头上,震怒惊痛,无法可挡。
阿弦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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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已经杀害两人的凶犯再次作案,这一次被害的,正是才调往刑部当差的高建。
据说高建被害当天,正请女官跟金吾卫陈将军饮酒,三人作别后高建独自一人返回的途中出了事,虽然陈将军跟女官随即赶到,却已经回天乏术。
此案惊动了监国太子,命大理寺跟刑部联手,尽快找出真凶。
高建跟袁恕己,桓彦范等都认识,这件事发生之后,其惊动可想而知。
袁恕己对高建虽然算的是爱屋及乌,但高建xing子有趣,更是阿弦的知jiāo,袁恕己看待他自跟对别的不同。
且还是在桐县一块儿共事过的,当听说是他出事的时候,袁恕己几乎以为是弄错了,他不信这种事会落在高建身上。
但当亲临现场的时候,袁恕己很快肝胆俱凉。
大理寺中,陈基讲述当时的经过。
那天,他们三人出了酒楼,高建先走,他跟阿弦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