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俨见她终于无声,才要告辞,脚步移动:哦,对了。
他回头问道:殿下,我听说当初女官给了你一个护身符,你现在可还带在身上么?
太平一愣,继而道:连你也都知道了,是谁说的?是女官?哼
明崇俨带笑否认:不,并不是。殿下该知道,有些事并不需要人告诉我。
太平脸色缓和了些,她摸摸胸口道:是呀,我一直带着呢。
明崇俨微笑:好好,那就好了,那我先出宫去了。
明崇俨别了太平,一路出宫,上马车之时,心里又沉甸甸起来。
鬼使能够查明凶手,却无法查明更多。这才是让明崇俨最为担心的。他自觉就像是被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口袋里。
明明距离真相一步之遥。
却偏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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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中,袁恕己接到了明崇俨亲手书写的凶嫌名单。
匪夷所思,袁恕己虽然不解,但毕竟知道明崇俨之能,这可是连阿弦也倍加推崇的人。
他忙传令属下,命兵分三路,按照吩咐分别去那商贩家拿其子,去那jì女的相好家拿那làngdàng子,以及那个曾经跟高建撞了一撞的路人。
很快三人就被捉拿到大理寺。可是三人却都懵懂恍惚,不知为何被拿了来。
袁恕己决定一个一个的审问。
头一个商贩的儿子,生得并不高大,反显得有些瘦弱,明明已经十一岁,看来就像是不到十岁一样,绝对瞧不出是个能用那样残忍手段杀人的。
若非对明崇俨有着跟对阿弦差不多同样的信任,袁恕己几乎要大笑荒谬。
但是审问之下,却发现了端倪。
这小孩子因不知为何被拿来大堂,却也不敢隐瞒,袁恕己问什么他答什么。
这孩子道:父亲喜欢吃酒,每次吃醉了都会打我们,那一次还拿着刀想要杀死娘亲,我去拦着,还给伤了手臂呢。
袁恕己道:那你可恨他么?
小孩子道:我、我是有些恨他的。说到这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害怕。
袁恕己用了十足耐xing:你哭什么?
小孩子道:我想,是我害死了父亲。
袁恕己一惊:为何如此说?
小孩子抽抽噎噎道:父亲被害死的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梦见我杀死了父亲,我把他的头砍了下来,还有他的手,脚,我玩的好高兴,心想他再也不能打我们了。但是但是当我醒来,才知道父亲真的死了!
他索xing大哭起来。
袁恕己悚然无声,此刻旁边负责去拿人过来的捕头靠前,低低对袁恕己道:我问过那家人,那妇人无知,说发现他死掉的男人那日,这孩子就在那男人身旁,满身满脸的血一声不吭傻呆呆的,大家都以为他是受惊过度了。
袁恕己有些不敢再审,却仍硬着头皮叫传第二人。
那làngdàng子上堂跪了,毕竟是在大理寺,不是寻常等闲地方,先气虚起来:是、是为什么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