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叫道:殿下!
李贤抬头看她,面露诧异之色:你来gān什么?
阿弦见他孤身独坐,神色也并无什么异常,正觉疑惑,闻言道:有人告诉我说太子殿下遇险。
李贤道:什么遇险,谁告诉你的?
阿弦回头看那鬼使,那鬼使却后退一步,畏畏缩缩道:对不住,女官,我也是身不由己。才说了一句,虚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鞭子似的抽在那鬼使的身上。
鬼使惨叫了声,消失不见。
阿弦看着这一幕,虽然仍不知发生何事,却也明白大概是被人算计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图谋是什么。
阿弦一愣之下,回身垂首:既然殿下无事,我先告退了。
且慢,李贤疑惑地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人告诉你的?
阿弦道:并不是人。
不是人,那么李贤微微一震,继而似笑非笑地说道:真是奇怪,这人会说谎,难道连鬼也会说谎吗?
阿弦道:虽然极少,但也并不是没有。
李贤含笑道:虽然不知道这只鬼为何说谎,不过既然来了,何必匆忙要走,不如且坐一坐。
自从李贤对自己有了心结,阿弦也每每有回避之意,此时见他好生相请,倒是不便直接拒绝,何况那鬼使报信的事尚有疑点。
谨慎起见,阿弦心中转念:那就打扰殿下了。
李贤请她坐了,倒了一杯茶给她:先前在宫内,我一时失言,你不要介意。
阿弦道:殿下多虑了。
李贤笑了笑:当初老师曾说过,将来我或许该叫你一声师娘的。于公于私,好像都不该对你那样无礼。
阿弦见他突然恭谨有加,却并无欣慰之意,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何必说这些旧事。
李贤道:那好,且不说旧事,不如说老师走了这些日子了,你不为他担心吗?
阿弦勉qiáng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贤道:据我所知,虽然皇后看似宠信老师,实则也提防着他呢。
阿弦微惊。
李贤却笑的十分微妙,这笑容竟无端让阿弦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突然间阿弦心跳:自己怀贞坊府邸里,有武后安排的细作,那么、会不会眼前的这个人,也
她不敢再想下去,武后那边还吉凶莫测,无法承受再多一个太子殿下做心头之患。
阿弦让自己竭力镇定,她越发小心问道:殿下指的是什么?
李贤道:没什么,我不过是说,皇后猜疑心重,不管对谁都是存着防备之心的,不是吗?
阿弦不置可否,低头望着面前那杯茶,有些恍神。
李贤道:你怎么不喝,难道,是怕这茶水里有毒?
阿弦道:殿下说笑了。
她握住杯子,慢慢地端起送到唇边,正要喝,无意中抬眸对上李贤的双眼,突然间心头意乱,眼前所见者,竟似不是李贤,而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