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声不知何时停了。
斐念抬起头,镜子中,他还穿着酒吧的制服,正适合他的尺码,勾勒出青年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对着镜子,他嘴角牵起酒吧培训时培训过的礼貌微笑,眼中却只有一片寒意,使得他脸上那点礼貌的笑僵硬至诡异。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他脑海中却时不时掠过白天时见到你与那少年牵手画面,掠过包厢内那少年与别人旁若无人接吻的画面。
又掠过不久前,你眨着一双眼,泪欲落不落地问他可不可以抱一抱你的画面。
镜子中,他僵硬上扬的唇角一点点被拉平。
他甩了甩手,透明的小水珠被甩落在水池中。
拳头挥到肉上的声音很快便在小小的洗手间中炸起,嘴里咬着烟的少年被人按着头狠狠砸在洗手台上,血混着水珠从他的额前蜿蜒至下颌。
滴答滴答——
扰人的污言秽语终于消失了。
斐念抬起眼,他的脸上沾着血,嘴角扯动,便是礼貌性的笑都透出几分凉薄。
*
酒吧后的休息间里乱糟糟的,一个刚回来的服务员锤了锤自己的肩,一个哈欠还未打全,就看见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急匆匆地在往外走。
“斐念?你怎么走了?”
那服务员看着斐念未穿着制服,一脸疑惑,“你请假了?”
斐念脚步都未有停滞,轻嗯了一声。
那服务员见着他快步离开,还未否认他的话,眼睛都因着惊奇而瞪大了一圈。
斐念的私事不好打听,酒吧中知道他家里情况的也只有几个一起工作了很久的人。但也只是知道他家中困难,急需钱,所以这么久以来,工作从未出过什么纰漏,更别提请假了。
这是要扣很多工资的。
……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
斐念将你从包厢中拉出来,你推拒着他的手,一路都在挣扎,直嚷嚷着不想走。
你还是喝了不少酒,脸上都是醉意,身上也浸染着酒气。
斐念眉心直跳,将你塞进叫的车中,声音中都是压不住的怒意,“你留在那里做什么?喝还是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颂灵?”
你嘴唇翕动,慢慢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