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胸口起伏不定,仓皇四顾,才醒悟自己是在军屯内,此刻人在室内chuáng上,天已经放明。
方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噩梦而已。
那小兵扶门站着,仍有些惊魂不定,见阿弦看向自己,方结结巴巴说:雷、雷副将让你过去参见将军。
阿弦匆忙洗了脸,随着那小兵往苏柄临将军的房中而去,方才梦中经历的那一场太过bī真,阿弦一路不停地摸着头颈,鼻端仍能嗅到那股刀锋沾血的腥寒气息。
她当然不知道雷翔带她来军屯的真正用意,无缘无故做了这样一个梦,虽然令人恐惧不安,却也只能将疑惑压在心里。
小兵带着她来到苏柄临房外,令她等候,叫人入内通传。
那时候小校入内报告的时候,大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咆哮声音:你这是胡闹!我苏柄临戎马一生,从不信那些子虚乌有妖言惑众,让他快滚!
隐隐似是雷翔的声音:人已经来了,不如
苏柄临怒道:我已经签了海捕文书,通缉何鹿松,一定要把这个没卵蛋的懦夫拿回来以正军法,你不用再在这里替他说qíng
阿弦抬头:苏将军方才说通缉谁?
身侧小兵对上她幽明的眸子,无端端打了个寒噤:何、何鹿松副将。
顷刻,雷翔垂头丧气地从苏柄临房中出来,却见那小兵站在廊下,呆若木jī。
雷翔忽然想起方才自己叫他去请阿弦来的,便问:人呢?
小兵道:副将,那人方才走了。
雷翔皱眉:走了?去了哪里?
小兵道:他也没说。
雷翔原本想借十八子的能为,死马当作活马医地找一找何鹿松,不料苏柄临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不肯听任何人劝说,尤其一听雷翔请来十八子的用意,更是怒不可遏了。
雷翔无法,也不敢直接触怒苏柄临,只得怏怏出来,本也要打发阿弦回桐县的,如今听小兵说她走了,只当阿弦方才在外听见苏柄临里头的咆哮,所以自己识趣去了。
这样倒也省事,免得见了又费些口舌。
雷翔叹了口气:罢了,走了也好。正转身yù自去gān事,忽然又想起临别桐县,袁恕己的那一句话。
雷翔犹豫:那少年看着十分柔弱,若是在这里出了事,我岂不是难以对袁恕己jiāo代?好歹是我亲自将人讨来的,虽然派不上用场,也要将人好好送回去才是。
雷翔忙问那小兵阿弦走的方向,正要赶上,却见军中几位参将从外而来。
众人见了雷翔,纷纷招呼,其中一位司仓参军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眼罩的少年出门去了,打听说是桐县的差人,不知是有什么公gān?
雷翔道:没什么,是带了袁刺史给将军的亲笔相谢书信而已。
另一位司功参军道:副将此去桐县可都顺利?
雷翔道:都已经妥了,方才也向将军禀明,并无大碍。
众人道了恭喜,司功参军道:可惜如今将军为了小何的事心神不宁,不然倒是大功一件了。因凑近了对雷翔道:你这两日不在军中故而不知,小何的娘子这两日又来哭诉,说是
见左右无人,才低声道:原来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唉小何怎地这样想不开,如此抛妻弃子
雷翔震惊之余,更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