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忙先行礼,回禀道:大人,是阿弦不知道大人要修善堂,正好顺路,便过来看看。
袁恕己哦了声,又问阿弦:你刚才跟见鬼了似的,是怎么样?
阿弦无话可答,其实就在袁恕己问她之时,那灰色的魂魄飘在两人旁侧,仍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阿弦毫无办法,只能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的些微动作神qíng却瞒不过袁恕己的眼,他举手在阿弦跟前挥了挥:真见鬼了?
阿弦听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口吻,好似她只要答一声是,下一刻他就会立即笑出声来。
阿弦板着脸道:没有,我们正要去巡街,不打扰大人了。
正要跟高建离开,袁恕己忽回头问:对了,你那个亲戚,死了没有?
阿弦忘了惧怕,扭头瞪道:并没有死,他很好,还会长命百岁呢。
袁恕己见她明眸带怒,倒是别有意思,不禁挑了挑眉。
高建却生怕她冲撞了新刺史大人,忙讪讪赔笑拉着她去了。
两人离了菩萨庙,那鬼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未曾跟随。却因方才又受了惊吓,阿弦心里焦躁,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对高建说了要请大夫,让他先回衙门,当下分头行事。
药铺果然开了门,阿弦立刻脱缰野马似的奔了进去,双脚才进门槛,却又陡然止住。
这药铺向来是疾病缠身的病者盘桓的地方,又怎么会gān净到哪里去?
药铺的伙计迎过来,满面诧异,把阿弦上下打量了一遍,方道:是十八子?今日怎么没戴眼罩,我都不敢认了。
阿弦勉qiáng一笑,竭力只盯着他看:我找谢大夫,家里有病人,要紧要紧,劳烦快些。
他家里只有两个人,伙计只当是朱伯病了,忙抽身入内寻那谢大夫。
不多时老大夫收拾了出来,阿弦陪着往回,一路上又把亲戚等话略提了提,免得老大夫到了家发现不是老朱头,又要疑惑费解。
早上老朱头并不出摊,而是去集市上搜买些东西,是以这会儿也不在家。
阿弦引着谢大夫进了柴房,道:大概是撞了头,昨儿回来一直都没醒。
谢大夫是个有手段的,望闻问切,查看了半晌,又解衣瞧身上如何,阿弦见那人衣领开处,露出两片很突出的蝶骨,肤色也白皙如玉忙转过身去回避。
片刻,谢大夫将被子重新给病者盖好,对阿弦道:这并不是单单撞了头,这人像是受了些折磨,你瞧将病者袖子一拉,露出手腕上明显的一圈磨痕,看着却是旧伤。
昨夜仓皇相遇,他又是个陌生男子,阿弦自未曾留意他身上如何,此刻细看,不由一惊。
这伤痕她并不陌生,县衙里有些犯了大罪的囚徒,为防他们逃走或者作乱,往往也会上手铐脚镣,天长日久,便会在手腕上留下伤痕。
但是这个人难道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阿弦正不安,谢大夫道:不过除了这里,他身上其余各处都是磕碰擦伤,比如双手,肩颈跟额上
阿弦的心又略放了放,倘若真是要上手铐脚镣的重犯,那一定会刑罚加身,这人身上既然没其他的刑讯伤痕,可见非囚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