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握拳,阿弦道:半年前,你出城打猎,遇见一位流落寻亲的女子,你贪图她的美色,将她bījian,杀死后抛尸在荒郊。
huáng侪的嘴唇哆嗦,看一眼旁边的老父,又看了看花容失色的朱氏,咬紧牙关:十八子,不要凭空污蔑!
huáng老爷呆了呆,也忙道:不错,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却有什么证据?
阿弦道:我的确有证据。
阿弦说罢,又看向旁边的朱氏:若不想做寡妇,就即刻同huáng家一刀两断。
一声惊呼,是朱氏终于难以承受,晕厥过去。
huáng府是中午出的事,午饭过后的功夫,县衙陆芳捕头亲自带公差到huáng府拿人。
然后立刻又带领捕快,押着huáng侪出城。
原来huáng家有一块儿家传玉佩,这一辈自然在huáng侪手中,只是数月之前,据说是不小心丢了。
县衙公堂之上,huáng侪听提起这个,更巧舌如簧道:我向来东奔西走,那玉佩也不知丢道哪里去了,且不管是落在哪里也都是寻常,又或者是被偷儿偷走了呢?当初我丢了那玉也觉着甚是可惜,也找过许多地方,却一无所获。
陆芳道:huáng公子为什么没有去长水湖畔找一找?
huáng侪眼中掠过一丝慌张:陆捕头,不要听十八子失心疯的胡说,我并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芳一字一顿道:十里坡,长水湖畔的埋尸之地,若你只说不懂,不如我们一并去瞧一瞧,到底是十八子失心疯,亦或者真有其事。
huáng侪的脸色惨白,本要狡辩,却因太过震惊,一时居然无话。
陆芳喝道:huáng侪,你还不如实招供么?
huáng侪摇摇晃晃,却又撑住身形,他喃喃道:不这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huáng老爷在旁,心中也仿佛有些预感,便道:犬子方才说那玉佩丢了,或许是被偷儿偷走,如果真的落在那什么长水湖畔,兴许是偷儿作案,或者不慎将玉佩留在案发之地,我儿其实是无辜的求大人明察。
陆芳不为所动,疾言厉色道:不要在此qiáng言狡辩,方才我提起玉佩的时候,huáng侪便立刻提起什么偷儿,明明是心虚遮掩之意。如今,便叫你们心服口服就是了。
当下陆芳带着县衙公差,押着huáng侪出城。
huáng家成亲的怪事本来就传的极广,如今县内百姓们又听说huáng公子涉案,当即便围拢上来。
陆芳出县衙的时候还不过七八个人围着,等出城门之时,身后浩浩dàngdàng已经跟了不下百人。
只因袁恕己厉害,一来就给了个雷霆万钧的下马威,陆芳心有戚戚然,生恐有朝一日袁恕己的刀锋降在自己脖子上,所以这段日子来,陆芳格外的勤勉行事,生怕再给新刺史握住什么把柄。
忽然冒出huáng家的这案子,却是个极好的表现的机会。
是以陆芳一改往日的散漫,变得雷厉风行,不由分说,心想着要gān净痛快地办好了这桩命案,以博新刺史的喜欢。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来至河畔,百姓们均都打量huáng公子跟陆芳,但陆芳跟huáng侪却都在盯着一个人。
阿弦站在陆芳身前,打量着这荒僻的地方,过午的阳光之下,她的右眼笼在yīn影之中,显得格外幽深,只是偶尔日光落入眼中的时候,才令人恍惚看出,那眼底隐见血色。
陆芳在后看着,见阿弦走前数步,来到一片绿荫地前,因雪水融化,此地又临近河畔,放眼看去,地上已经流露青青糙色。
而就在阿弦目光所及,脚下的青糙地上,开着很小地一朵白色的荠菜花,在chūn风中瑟瑟发抖。
这大概是整片河畔中,最先盛开的一朵花儿了。
阿弦凝视着那朵花,轻声对陆芳道: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