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忙道:捕头要说什么?
陆芳道:虽然从县衙调去府衙,看着十分风光。但这刺史大人到底是行伍出身,你瞧他在咱们这里的雷霆手段,就知道是个不凡之人,你好生应对着,如果能应答妥当,当然是好,但如果遇到难为的地方你忍不得就不用再忍,不当差也未必不能活,以后我会再替你想法儿。
阿弦听出他的提醒关切之意,便道:是,我都记住了,多谢捕头。
陆芳叹了口气,将转身的时候忽地问道:对了,有一件事儿我一直都没问你,你怎么忽然摘了眼罩了?
阿弦道:那天我掉下雪谷的时候跌了一下,这只眼睛忽然就好了,所以就没有再戴那个。
陆芳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也是合着缘分。
两人且说且行,不多时来到府衙,门上入内相报,又等了一刻钟,才传了入内。
到了正厅,袁恕己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对陆芳道:陆捕头办事谨慎妥帖,有劳啦。
陆芳道:大人有令,义不容辞。
袁恕己道:既然陆捕头来了,正好儿我也有一件事,这几日我看本县的卷宗,发现有几件陈年旧案,搁置未解,前日还有来府衙鸣冤的,我已经派人记录,待会儿陆捕头出去接洽一下,尽快将案qíng查明。
陆芳手心捏汗,亲自送阿弦过来,一则是想看袁恕己的用意,二来却也是殷勤之意,不想居然正好撞上,当即只得答应。
陆芳心事重重,只对阿弦使了个眼色,自转身退下。
阿弦回头打量的功夫,袁恕己道:你们这位陆捕头倒是很会做事,居然还亲自送你过来,也不知是要当保镖呢,还是当探子。
阿弦不便接话,就只垂头听着。
袁恕己道:怎么一脸如丧考妣,难道到府衙来当差,你不qíng愿?
阿弦道:大人说笑了。
袁恕己笑笑,双眼瞄着她,居然忘了手上的公文。
耳畔却又响起苏柄临的话:让十八子去长安。
这会儿回想起来,这句话兀自在心底掀动惊涛骇làng。
苍老威严的声音继续说道:袁大人,老夫就同你打一个赌,只要送十八子去长安,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
袁恕己道:我不太明白。
苏柄临道:这少年天赋异禀,若去长安,一来可以凭借他的天生之能,查明昔日之事,如果证明真的跟武皇后无关,那么老夫之前对她的种种揣测实属恶意无辜,以后朝堂如何波澜诡谲,老夫都不再理会。但若当真安定思公主死于她的生母手中,那么如此豺lángshòuxing之人,休说是其他,连成为李唐的皇后都是玷rǔ!
袁恕己喉头一动,冷却的紫阳陈茶实在苦涩难以入喉,可他仍旧又握着杯子,吃了一口。
就犹如明知是鸩酒有毒,却还要吃一口润喉。
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袁恕己这样跋扈自傲的人,居然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待捕的猎物。
苏柄临道:让十八子去查明所有,只要他肯去长安,老夫断言事qíng定能真相大白。有一个这样的人物在,也免了李唐老臣旧部们再肆意妄为做出更多错乱之事,波及更多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