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心里念着此事,几乎没留心玄影也在chuáng边儿,直到玄影叫了声,才回神。
玄影?陈基诧异道:你从哪里把它找了回来的?
阿弦不敢跟他说被贺兰敏之软禁以及两人动手的事,怕他又担心,便道:我在街头闲逛,可巧就找到了。
陈基笑道:好好,这下可是一块儿石头落了地了?
阿弦低头也摸了摸玄影的头,陈基目光转动,蓦地看见玄影脖子上的项圈:那个是什么?
阿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玄影跑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就戴着这个。
陈基见那项圈做工jīng细非常,十分华贵似的,便道:你摘下来我看看。
阿弦答应,蹲下身子想要解那项圈,摸索半晌,却不得其门而入。
原来这项圈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开关处,若要取下,只有将它从玄影的脖子上顺着头撸下怎奈阿弦又试了半晌,那项圈却只卡在玄影的头跟嘴之间,无法取下。
阿弦道:怪了,怎么摘不下来?
陈基道:那就算了。玄影脖子上怎么受了伤?你取些我用的伤药,给它敷一敷。
阿弦才答应了声,猛地想起了自己回来的用意,急上前道:大哥,趁着现在风平làng静,咱们走吧?
陈基一愣:去哪里?
阿弦道:先前不是说要离开京都么?咱们、咱们就仍回桐县去好么?
陈基心头咯噔一声,正不知如何跟阿弦说,玄影回头,冲着门口汪汪叫了两声。
两人不约而同看去,就见有人从门侧徐步走了出来,笑道:这里怎么多了一只狗?我还当是听错了呢。
进门的却正是宋牢头,阿弦道:宋哥。
宋牢头笑着点点头:你从哪里找来一只狗儿?
扫过玄影的时候,也看见它脖子上的项圈,眉头微微皱起,却又转为若无其事之色。
阿弦道:这是跟我一块儿来长安的,半路走失了,今日恰好在路上遇见。
陈基忙又要起身,宋牢头却比他更快,上前一步将他按住:若是再动了伤处,就是我的罪过了。
陈基道:怎么好趴着跟您说话。实在是太无礼了。
提起牢头,一般人都觉着无甚出奇,不过是看守监牢的罢了。可就算是看守监牢,也分个三六九等。
何况如今朝廷局势,风云变幻,今日还是一品大员,说不定改日就要沦为阶下囚,到时候还得被狱卒们呼来喝去地管束着。
而京兆府大牢里关押着的,也便有不少昔日显赫身份之人,大家最先要奉承的头一号人物,就是宋牢头。
那些来探监的,求照料的,当然要打点些金银等物,所以这是府衙之中的第一个肥差。
别说是老宋,就连那管后门什么也不是的罗狱卒陈基先前还当救命稻糙似的百般巴结呢。
故而如今陈基见宋牢头亲自来到,自有些受宠若惊。
宋牢头看过他的伤,叹道:惭愧,没怎么帮得上忙。
陈基道:上次在牢房里,您是有心要周全我跟弦子,这我是能看得出来的。可知我心里生怕因此连累了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