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未说下去,阿弦却已知qíng:哥哥说的,是李家的人?
宋牢头沉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是李家的人豁出去借口为难,那可真是、棘手的很了。忽然他又皱眉:但是按理说李义府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不至于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重下手,这其中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阿弦陡然想起昨夜所经历的鬼嫁女的遭遇,宋牢头叹道:十八弟,我很敬重张翼兄弟的肝胆义气,我虽官职卑微,但幸而也认得几个兄弟,众人拾柴火焰高,上次跟你说的若有为难之处且一定要告知的话,并不是客套而已。
阿弦不知陈基现在境遇如何,心如油煎,又见宋牢头qíng真意切,且当初在牢房的时候,也多蒙他一直照料,阿弦道:哥哥上次问我刘武周景城山庄的事可还记得么?
宋牢头道:这个自然记得,难道跟此有关?十八弟快说详细,我们彼此参详。
阿弦便笼统将景城山庄嫁女,遇到qiáng人袭击,将新娘子抢了去,以及昨夜所见那qiáng盗将抢来的女子藏在斗室里行qiángjian之事。
宋牢头脸色泛白:十八弟是如何知道的?
阿弦道:哥哥不必问,我虽知道这些,却也并不知到底几分真假。
宋牢头踌躇,并未追问:当日你在府衙说了这句,我看那李洋并不似是个知道底细的模样,如今李府的举止有异,十八弟,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你说的这件事,跟李义府有关。
阿弦深吸一口气:现在该如何行事,我怕怕他们害不了我,却去向大哥下手,倘若大哥有个万一,我岂非万死莫辞?
宋牢头闻听,忽道:说来,我有个认得的兄弟,跟我讲起了一件异事。
阿弦不知他是何意思,宋牢头道:听说数天前,周国公去了李府,古怪的是,向来听闻周国公跟李义府等人并不和睦,原来周国公去李府,是跟李义府大吵了一架。
阿弦惊诧:吵架?
宋牢头道:总之是大闹了一场,不欢而散,李义府还因此进宫告了周国公一状。
宋牢头的消息果然灵通,平康坊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原本消息是最快的,但这些事阿弦丝毫都未听闻。
阿弦不解宋牢头因何对自己提起这件,宋牢头道:十八弟,那李府原本针对你,忽然这样偃旗息鼓,你不觉着奇怪吗?
阿弦这才明白:哥哥是说,难道是周国公
宋牢头道:周国公也算是个妙人,满朝文武没有敢招惹他的,我倒是听说他对十八弟也是另眼相看,若说他为了十八弟出头,李义府当然不敢再对十八弟如何了。转而对付张翼
说到这里,又道:另外,不知你是否知道,你提到的刘武周景城山庄的案子,其实在十多年前,京城里也有人查问过,只可惜毫无线索,半途而废不说,连那主持追查的人也都被牵连。
阿弦道:有这种事?不知是谁在追查此案,又有什么线索?
宋牢头摇头叹道:就是因为线索少的可怜起因是一名景城山庄里逃了出来的下仆,当街拦住了一位朝中大官的轿子,竟是状告李义府杀了景城山庄满门等
阿弦问道:这人如今何在?既然有了人证,怎么还不能定罪?
你听我说,宋牢头道:就在李义府上奏了那份废后立武的折子后,这人就离奇bào毙,案子也无以为继,本来因有嫌疑要被贬官外地的李义府也由此而飞huáng腾达是,这件事长安的老人都知道。
宋牢头说完后,叹息道:这案子牵扯至今,仍旧不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自然是首恶未除,如果还因此而牵连十八弟跟张翼,就不知怎么说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宋牢头一名手下匆匆而来,道:大事不好了,方才兄弟们追查到,先前有一辆李府的马车在平康坊载了一个人去了,看样貌像是张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