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库房,huáng书吏飘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十八弟,昨日怎么样了?
阿弦道:什么怎么样?
huáng书吏笑道:不要瞒我,昨日我听见袁少卿说喜欢你,难道你竟无动于衷。
阿弦道:你怎么这样可耻,偷听别人说话。
huáng书吏摇头晃脑道:这个怎么是偷听,读书人做的事,叫做窃听。
阿弦嗤之以鼻。
huáng书吏却又笑问:我说袁少卿是不错的,难道你叫人家碰了一鼻子灰去了?
阿弦被他一再追问,想到昨日的qíng形,心有余悸。
就在发现袁恕己早知道她是女孩儿后,有些感觉就变了。
比如在此之前,如果袁恕己会握住她的手或者揉揉她的头,阿弦都会随他为之,因觉着彼此打打闹闹地无伤大雅。
当初在豳州桐县的时候,一个衙门里的公差们还会经常如此呢,好的时候嬉笑打闹,不好的时候吵得脸红脖子粗,彼此过招切磋的时候也有。
故而这对阿弦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今日得了huáng书吏的提醒,又回顾袁恕己往日对自己的种种,阿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袁恕己是不是对她太好了些?
就在阿弦从梯子上掉下来,他抱住她不放之时,阿弦确信有什么不对了。
在他双目灼灼靠近之时,她的心中已警铃大作,本能地想要逃之夭夭,这种qíng况实在是陌生且又有一丝尴尬,阿弦有些无法应付。
但袁恕己将她的退路都封死了。
我喜欢你。
他竟是怎么说出来的。她虽然的确是个女儿身,但心里从来当自己是个男孩儿,除了偶尔跟陈基相处之时会有些许女孩子的自觉,对其他人从来一视同仁。
尤其是袁恕己,最初她可是以小下属的身份跟随,一开始袁恕己对她也不算很好,只是日久天长地才彼此信任,但绝不是这种。
汗毛倒竖的感觉,阿弦瞪了袁恕己片刻,结结巴巴道:我、我也喜欢少卿,喜欢阿叔,这这有什么可稀奇,不必说出来。
她并没有给袁恕己补充解释的机会,已经离弦之箭般窜出了库房。
见huáng书吏只管打听,阿弦道:你真是个八卦之鬼,又问我做什么,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在场看着。
huáng书吏道:我哪能那样失礼?
阿弦白了他一眼,入内整理档册,huáng书吏却始终跟在身后。
两人闲话片刻,阿弦忽然想到一件事:昨日你说你不能离开这书库,也不知原因?
huáng书吏道:正是。
阿弦道:那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书库?单单地就在这里,而非什么别的地方?
huáng书吏语塞,片刻道:我只隐约记得自己在这里做事,大概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阿弦虽问的是他,心里却想的另一件事,沉吟道:若是人不幸离世,而鬼魂不知道自己已死的话,那么好像可以猜到魏国夫人的栖身之地了。
昨日贺兰拼了命也要带她出来,一无所获。
今日也不知如何。
阿弦因想通了魏国夫人这一节,不忍憋在心里,只是若去相助贺兰,这边儿的库房营生也都要撇下了,才挨了一顿骂,若变本加厉再来一次,只怕不妥。
何况如果告诉了贺兰,以他的xing格,或许要立即进宫又怎么说皇宫对阿弦来说到底算是禁忌,非到万不得已不愿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