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陈基,另一个就是袁恕己。
但是崔晔是何时知道的?
阿弦乱乱地想:兴许,会是袁恕己告诉他的?还是说陈基告知?
不多时秦女官带到,便yù领阿弦前去。阿弦脱口道:我不去。
武后道:为何?
阿弦道:我、我不想。
崔晔道:娘娘,请容我同阿弦说两句话。
得了武后首肯,崔晔走到阿弦身前。他注视着她的双眼,温声说:是,我知道了你是女孩儿了。
阿弦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崔晔握住她的双肩:可是对我而言,阿弦是男儿还是女孩儿,又有什么区别?你始终都是阿弦,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阿弦。
武后相隔并不远,这句话自然听得极为真切,微微动容。
阿弦的眼前已淡淡模糊。
崔晔道:现在,好生听话,不要让我失望。
阿弦不知自己是如何跟着秦女官离开,如何按照她的指示行事,又是如何回来的。
她觉着自己像是在演皮影戏,被人提溜着,踢腿,抬手甚是滑稽。
等她重清醒过来之后,人又回到了武后面前。
武后早听了秦女官的回禀。
她道:真是令人惊异,小小年纪又是女儿身,却如此能gān,可知世间一大半儿的男子都不如你?
口吻里似有一丝赞许,又仿佛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得意。
阿弦却分不清皇后是真心称赞,还是另有用意。
可毕竟你是女儿身,暗藏身份朝中为官,到底略有些惊世骇俗了
武后叹了口气,沉吟片刻:此事我还要仔细想一想,崔卿,你便先带了十八子出宫去罢。
她居然只字不提什么挑拨离间等话,更似不记得之前禁军大牢之事。
崔晔也仿佛失忆了,拱手道:臣谢恩。
武后轻笑数声:不,托你之福,我今日才知道果然天下之大,佳俊辈出。她的兴致似乎十分高昂,衣袖一摆,袖口的牡丹花跟凤凰图栩栩如生,迎风飞舞。
两人退出之时,正太平赶来:十八子!
她叫了声,又狐疑地看崔晔,崔师傅你们
正内殿武后带笑扬声道:太平,你来的正好儿,快过来。
太平不敢不从,却偷偷对阿弦道:你放心,我会向母后求qíng的!对阿弦使了个眼色,匆匆进殿去了。
崔晔带着阿弦往外而行,远远地就见宫门口有个人徘徊踯躅。
一抬头看见他们两个,那人面露喜色,仿佛漫天yīn霾都被艳阳驱散。
袁恕己迎上来:小弦子!他握紧阿弦的手,感恩戴德,谢天谢地!
之前崔晔说五分胜算,而且说并无原因,只是直觉,几乎把他呕死。
碍于敏之要挟,才勉qiáng从了。
谁知,竟是真的柳暗花明,雨过天晴!
再看崔晔,袁恕己眼中喜且敬服:皇后会因为阿弦是女孩儿而赦她无罪你又是如何会这般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