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抹类似尴尬的表qíng一闪即逝。
然后那张脸上, 又恢复了原先的泰然自若,喜怒不形于色。
崔晔低头:还记得你把我救了回去,我一直昏迷未醒么?
阿弦听他忽然提到在桐县发生的事,微睁的双眸里掠过一丝不安:我当然记得。怎么啦。
崔晔道:那时候你跟朱伯伯都以为我无知无觉,殊不知,有时候我的神志是清醒的, 只是无法动弹而已。
在旁边听到这里,袁恕己倒吸一口凉气。
有个声音在他心底歇斯底里: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
这人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阿弦自觉脑中一片混沌, 她艰难地试图理解:你的意思是
崔晔道:你同伯伯有时候会说起些有关你的事, 所以我长睫动了动,他轻声说道:所以我从最开始就是知道的。
袁恕己窒息。
而阿弦想倒退,却挪不动脚,只顾微微仰首呆看着面前的人。
她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是吃惊?恼怒?害羞?惧怕?失望?对他的感觉太过复杂,难以用一言半语清楚地定义跟形容。
不知道为什么,崔晔总有让她意识糊涂的本事。
所以她只是茫然地望着他。
袁恕己的反应直接多了,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崔晔:你从最开始就知道?那你竟然一直滴水不漏本要质问, 可忽然想起来,这种qíng形下的他跟崔晔,岂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么?
崔晔扫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举手握住阿弦手腕,拉着她走开数步才停下。
方才我在殿内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阿弦是男是女,对我而言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跟不同,崔晔凝视着阿弦双眼,又道:我知道你或许不愿把这真相公之于众,然而这一次事qíng紧急险要,周国公在旁虎视眈眈,我不能让他抢了先机。而且
而且怎么样?阿弦眼中的泪涌出来,又吸吸鼻子竭力忍回去。
崔晔道:难道要一辈子扮男儿么?这一次虽是无可选择的法子,但你趁势恢复女儿装束,未尝不可
他还没有说完,阿弦已经叫道:我不要!
崔晔一怔:阿弦
阿弦举手,将他当胸一推,转身便跑,崔晔喝道:阿弦!
这一次定身咒却失了效,阿弦头也不回地往前飞快跑去。
此时虽然离开了皇宫,但背后宫门处众人仍能极清楚地看见此处的qíng形,崔晔追前两步,却又停下。
袁恕己将满心震惊压住:看样子,你这法子的确管用,小弦子却并不喜欢。
崔晔道:还不去追她回来?
袁恕己道:我去追有什么用,我要是有那种能耐,也不必白白地把她送到你身旁了。
话虽如此,眼睛却盯着阿弦离开的方向,见她越跑越远,忍不住叫道:小弦子!
当即不再理会崔晔,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马行如飞,不多时便追上了阿弦。袁恕己打马拦在她身前:无缘无故跑什么?翻身下马,不由分说先捉住她的手。
阿弦挣扎了一下,因方才跑的太快,有些呼吸困难,自然更无力气。
袁恕己拉着她yù上马返回,阿弦叫道:你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