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飞溅到阿弦的手上,她低头看去,却见竟是鲜红的血液。
也直到这会儿,阿弦才又发现,原来河水哪里是什么墨汁的颜色,分明是血色!粘稠的血色汇织,因为颜色太深,便如同墨汁一般了。
阿弦惊心动魄之时,有个声音在耳畔叫道:十八子,快走!
阿弦回头,却见似曾相识,正是客栈里为她领路的那只鬼。
阿弦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双足困顿于泥沼之中,每跑一步都觉着十分吃力。
那鬼却忽然哭道:是我对不住十八子,是我害了你!
阿弦不解这话: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鬼还要再说,横空一条锁链飞了过来,正好将它的脖子套住,那鬼来不及说一个字,便给锁链拽着,纸鸢似的被拉走了。
阿弦骇然惊心:什么人?拔腿往前追去。
在无边的黑暗中不知追了多久,那鬼早就杳无声息。
阿弦累极,也找不到路,她试着叫桓彦范跟林侍郎,但声音响起,就像是小石子投入万丈深渊,死寂无声。
正在无所适从之时,眼前却有一点微光闪烁。
阿弦眨了眨眼,咬牙向着那灯火而行,渐渐地见一棵槐树底下,有一名妇人坐着,面前摆着的似是一个茶摊。
方才阿弦左右奔波,早就口渴非常,见状心喜,忙跑过去道:婆婆,劳烦给我一碗茶。
那老妇人闻言抬头,打量了她一会儿道:我的茶你不能喝。
阿弦诧异:为什么,我给你钱就是了。她举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却找不到自己的钱袋子,恍惚中想起是放在包袱里了。
阿弦失望之余,嗓子里更是冒火,只得求道:婆婆,你先给我一碗,回头我多给您钱可好?
妇人摇头道:不成不成,你喝不得。
阿弦见她如此固执而冷qíng,又是失望,又有些恼怒。
正在这一刻,身后有个人走过来,那老妇人将一碗茶放在桌上,那人举起来,一饮而尽,往前而行。
阿弦目瞪口呆,见那人好似踏上一座桥,阿弦百般无奈,舔了舔gān裂的嘴唇,只得转身也往桥上而行。
身后老妇人忽然叹道:孩子,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阿弦气不过,回头道:你怎地什么都拦着我?
老妇人道:我拦着你,是为了你好。
阿弦正要跟她理论,耳畔忽然听见锁链声响,她忙驻足回看,却见来路上,出现数道人影,都被锁链铐着,一个接一个往前而行。
两边只有两个公差随行,看哪个走的略慢了些,便举起手中的棒子打落下去。
顷刻间,那一队人走到跟前,阿弦拱手作揖:敢问你们是哪一处的差人大哥?
那手持棒子的人闻言抬头扫了她一眼,手中的棒子蠢蠢yù动,似乎要向她打落。
阿弦警觉:你做什么?不要误会,我也曾是公门中人。
那人yīn测测道:人?你是什么人?你瞧瞧你身在什么地方!
阿弦讶异,却忽然发现这人打扮甚是奇特,手中握着的也并不是什么公差所用之物,而是一支哭丧棒。
心底似电光石火,急速转动,阿弦猛抬头,见被他们所赶的这些人,一个个似行尸走ròu,失魂落魄,哪里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