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有人问道:是户部女官的车驾么?
车夫回答,又问对方何人,那人道:我们家小姐有请女官去南楼一聚。
阿弦探头道:你们家小姐是谁?
那人忙上前几步,恭敬说道:我们小姐姓赵,说是曾跟女官有过一面之缘。
阿弦皱眉想了会儿,若有所悟:啊难道是她?
因猜到是谁人相请,阿弦道:我知道了,且回去换一身衣裳。
回到家中,阿弦告诉了虞娘子要去南楼见客。
虞娘子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问道:这位姑娘是谁,无缘无故怎么要见你?
阿弦道:多半是赵监察家的千金,上次跟少卿一块儿见过面的,少卿还曾救过她。
虞娘子露出意味深长的表qíng。
阿弦笑道:你怎么了?
虞娘子道:没什么,你且去,只是别太晚了回来也自多个心眼儿,不要谁都信。
阿弦道:这位赵姑娘的风评极好,当初崔家还想把她说给阿叔呢,难道怕她吃了我么。
虞娘子笑道:只怕人家想吃的不是你。
阿弦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大笑。
出门乘车往南楼而来,那赵府的小厮一路跟随,此时引着阿弦往内。
到了二楼,引入房中,阿弦抬头一看,果然见是之前见过一面的监察御史赵彦之女,赵雪瑞。
赵姑娘大概从窗户边儿看见阿弦了,此刻袖手亭亭地站着等候,身后立着一名侍女。
一看阿弦进门,赵雪瑞含笑道:唐突相邀,多谢不弃之恩。
阿弦开门见山道:赵小姐不必多礼。只是不知唤我前来是有何事?
赵雪瑞回头看了一眼侍女,那侍女便行了礼,自出门去了。
赵雪瑞道:女官且坐了说话。
阿弦便同她对面而坐,不多时,外头脚步声起,原来是店家送了酒食进来。
阿弦尚未吃饭,见上菜这般迅速,不由食指大动。
赵雪瑞起手为她斟酒,道:女官勿嫌简薄,好歹且请用些。
阿弦便不推让,小小地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块蒸的苏烂的肘ròu。
赵雪瑞见她毫无忸怩之色,举止落落大方,风度竟胜大半儿男子,当即微微点头,面露笑意。
天色更暗淡下来,楼中早已掌灯,赵雪瑞道:总是听人说女官如何,如今却是耳闻不如见面。
阿弦擦擦嘴上油光:让您见笑了,我自来如此,没什么礼数的。
不不,赵雪瑞摇头:女官天然可喜,怪不得能受圣后重用。
阿弦笑笑,静等她说明来意。
不料赵雪瑞并不提起其他,又过了两刻钟,见时候差不多了,阿弦告辞,赵姑娘才笑道:正好跟女官同去。
两人出了酒楼,阿弦见她并没别的话,心里暗称稀罕,便道:无功不受禄,白白吃了小姐一顿,有些惭愧。
此时夜色朦胧,路上行人如织,在灯影中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