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似突如其来,但却也是他迟早要面对的。
祖母的意思是,声音有些缓涩。
崔晔并不是第一次被老夫人询问个人之事,当初因卢烟年,也被私询过几次,但不管如何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都是成竹在胸,沉着应对,从不像是现在这样,口gān心跳,像是个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我的意思你是知道的,老夫人的眼中有着无奈,你是不是,喜欢上阿弦了?
崔晔觉着手都在不明地簌簌然。
然后他答道:是,祖母。
一声回答,双足像是踏入云端,胸腔处也隐隐颤动。
崔晔竭力按压浮云飞絮般的思绪:我倾心于阿弦。
眼眶微红,头一次将心在人面前敞开似的,些许不安,更多的是坚定。
崔老夫人轻轻一笑:从你为了她跑去括州,我就明白你动了真心了。但是
笑容收敛,老人有些深的眼窝里浓浓地忧虑:你难道不知道,你跟阿弦是没有结果的?
祖孙两人目光相对,崔晔眼神略微黯然:祖母,您不答应么?
不是我答应不答应的问题,老夫人垂了眼皮,我也很喜欢那个孩子,阿弦她,跟我先前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单纯的女孩儿了,她是女官。
崔晔知道老夫人所说的这句话是何意思,又是何等沉重。
武后的心思,崔晔明白,老夫人又何尝不明白。
老夫人瞅着崔晔:你既然倾心于她,以你的xingqíng,为什么没有及早打算,是你亲手推她到现在的地步,晔儿,你不觉着太迟了吗?
崔晔心头一梗。
但是,在他亲手把阿弦推到武后面前,揭穿她女孩儿身份的时候,他也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会对那个孩子qíng根深种至此。
---
离开老夫人房中,听说武三思已经去了,而阿弦也在夫人房中。
正在思忖进宫事宜,沛王李贤来告辞,崔晔得知他要进宫,便问道:殿下可想好该如何向娘娘禀明此事了?
李贤道:自是如实禀告。
崔晔道:梁侯已经先回宫去了,他在此吃了亏,以他的为人,一定会在娘娘面前竭力诋毁。
李贤在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崔师傅,我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崔晔笑了笑:对了,我还没有问殿下,殿下怎么忽然会来?
李贤迟疑了会儿,终于将敏之传信的内qíng说了出来。
崔晔略觉意外,却并不惊疑:阿弦昨日忽然昏迷之事,我一直封锁消息不叫外传,殿下可知道原因?
李贤摇头。
崔晔道:正因我知道,一定会有人借机大做文章。
李贤一下想起了之前阿弦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不错,我也听说了一些忙又打住。
崔晔道:再加上梁侯此番回去,娘娘势必会大怒,如今他微微倾身,于李贤耳畔低语数句。
---
大明宫。
之前那传旨太监将事qíng经过禀明之后,梁侯武三思也回到宫中,因着实受了惊吓,脸色很不好,手又被咬伤,且在进宫之前故意又自扯乱了头发衣衫,弄得更加láng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