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手拢着唇边,心里却只想一件事。
选择对阿弦承认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几乎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bī得阿弦竟想把这件绝密之事告诉他?
暂歇片刻,崔晔起身,正随从进来查看端地,崔晔忍着咳:你去查一查,今日女官都去了哪些地方,见过些什么人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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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贞坊。
虞娘子在送走崔晔后,抱着那包袱回到里屋,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跟先前的披风是一套的。
因此喜不自禁,又见这衣裙在包袱里捆了多日,上头已多了许多褶皱,又忙用炭火熨斗好生地熨烫整齐。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正要打发人出去看看到了哪里,阿弦回来了。
虞娘子本是一肚子的话,谁知迎面才见,就看阿弦魂不守舍,虞娘子只当事qíng办得不妥,便悄声问道:怎么了?像是斗败了的公jī一样。
阿弦也不言语,低着头往内。
虞娘子拉着她道:怎么不说话,真的出事了?又道:对了,先前天官等了你半天,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你就着急上火地又出门了,我本还想着留他吃饭呢。
阿弦听提起了崔晔,闷闷道:姐姐,我困了。
虞娘子探手过来试了试,却觉着头已经不是先前那样热了:身上不好?
阿弦一怔,想到先前崔晔按着自己的额头,那手心却是滚烫的,心里竟有些酸楚:没有,就是今日累了。
虞娘子见她无jīng打采,也不敢再多嘴,只好先陪着她进内歇息。
阿弦上了chuáng,只将靴子脱了,也不换衣裳,直挺挺地躺到了睡。
才要闭眼,目光瞥见桌上一物,顿时又坐起来。
正虞娘子想去给她端一碗汤,见她呆呆盯着那物瞧,虞娘子便止步道:是车夫看到,送了来的,这是你自个儿置买的呢,还是天官送的?
阿弦呆了会儿,忽地心悸:什么时候送回来的?阿叔他看见了么?
虞娘子一笑:他自然是看见了,我问,他也并没多话,只让我好生收起来。到底是不是他送你的?
阿弦直着眼睛盯着那套衣裙看了半晌,便长长地叹息了声:啊往后倒了下去。
虞娘子吓了一跳,忙过来道:怎么了?
阿弦双眼发直盯着帐顶:唉,我不想活了。
住嘴!虞娘子喝止,又念叨童言无忌大吉大利:瞎说什么呢?
阿弦举手将被子拉起来,蒙头遮脸:没什么。
虞娘子见她鸵鸟般的,抿嘴一笑,道:那好吧,你先睡,睡起来后,把这衣裙穿给我看看。
我不!被子里阿弦大叫。
买都买了,别bào殄天物的,何况迟早也要穿的,年下穿穿女装,漂漂亮亮喜气洋洋地多应景。
难看。阿弦低声嘀咕。
有多难看?虞娘子把被子从她脸上拉下来,你想闷死自个儿?且不论不难看,就算真难看也必有人盼着看呢。
阿弦挪动眼珠,尚未做声,虞娘子手指在她眉心一点:自然是天官呀!
阿弦用力翻了个白眼,屏住呼吸做昏厥状。
虞娘子哼了声,给她把被子掖好,又道:对了,天官今日跟我说,年下他们府里办酒,请你过去呢。我已经替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