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伸手烤火:为什么好端端地人不做,要当阎罗?
无愁主道:如果有人不愿意你活,你只能当鬼,当禽shòu,或者选择当阎罗,你想怎么选?
我没读过什么书,辩论不是我所擅长,阿弦皱眉,可是仔细想想,禽shòu我不想当,阎罗我当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地做鬼就是了。
无愁主道:你倒是很甘心qíng愿?
阿弦想到婴儿时期的自己,喉咙口又开始发热。
不知是不是靠近炉火太近有些呛,阿弦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不甘心也没法子。
无愁主道:你倒像是有感而发,谁曾想让你当鬼?
戳到阿弦的痛楚,她一笑摇头,不敢再在这人面前流露任何异样:庄主说带我去见我的人跟狗子呢?他们在哪里?
他们都好端端的,无愁主道:让我先回答你的问题,你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你对么?
阿弦点头。
无愁主道:因为你空自心思聪明,谁知却是个愚向武媚贱婢的卑贱之徒。
武媚贱婢四个字,仍是让阿弦不禁皱起了眉。
纵然她隐忍不说,无愁主却看了出来:怎么,你觉着我不该这么叫她?
她是皇后。阿弦淡淡道,大唐的国母。你不该这样侮rǔ她。
哈哈哈无愁主像是听见了可笑的笑话,她还需要我侮rǔ么?呸
一旦提起了武后,无愁主先前的冷漠淡然似乎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偏激的狂态。
阿弦道:所以,因为我并没有指责rǔ骂皇后,你就想杀了我?
无愁主敛笑:聪明人固然可贵,然而聪明人在大事上犯了糊涂,这才是最可悲跟可怕的。如果一帮聪明之人齐心协力做一件极荒谬离谱的错事,你可能容忍这种qíng形发生吗?
阿弦隐约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所有不肯指责武后的人、甚至说武后好话的人,在无愁主眼里,都是想做错事的聪明人。
所以你想把这些人都铲除?
天下之大,这些人偏走到庄子里来,也算是命。无愁主淡淡说道。
阿弦道:先前我听人说,庄主尤其仇恨姓武的人,大概源头就在皇后身上了吧。
无愁主道:你瞧,你果然叫人刮目相看,这么快就猜到了。
阿弦道:但是,为什么?
无愁主道:跟你说了这么多,已经是破例了。不过我答应你,你临死之前,我会让你见到你的人跟狗子的。
他们当真无事么?
无愁主淡淡道:只要不是武姓的女人或者跟皇后相关者,我都不会为难她们,至于狗儿,他们比人可爱多了,我会好好地替你喂养,你放心就是了。
他拍了拍手掌,同时对阿弦道:你最好乖乖地跟他们去,因为我不想在这里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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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阿弦起身。
回头之际,阿弦看向无愁主:我虽不知庄主因何如此痛恨皇后,但想必是曾经受过皇后的戕害,然后庄主用同样残忍的手法对待无辜的过路人,对路人来说,庄主是比皇后更可怖憎者,庄主像是个博学之人,怎么不通己所不yù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