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想而知,在崔晔带着阿弦回府,又得知府中有这许多人等候之时,阿弦何等地心头窜动。
之前在宫中那一场相认,让阿弦大有心力jiāo瘁之感,马车上跟崔晔说罢,便揽着他的腰,几乎就想如此这般沉沉睡去了事。
然而从大明宫到崔府并不算太远,阿弦才有一丝困睡之感,便已经到了,蓦地又听说里头许多人等着,顿时生了怯意。
如果是在平日里,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跟袁恕己等人相见,但是今天这种qíng形实在是不宜见客,不必说她jīng疲力竭心神不支,就说跟他们照面,她这样双眼红肿的样子一看就是才大哭过,瞒不住人,若被问起来又如何回答。
崔晔道:不妨事,我叫人带你先回我的房里去。殿下跟少卿他们那里我会jiāo代。
阿弦正有此意,当下便随他进府。
正迎面崔升来到,本紧紧盯着崔晔惊喜满面,又看阿弦在旁,那双腿几乎风车似的飞起来,呼啦啦到了跟前。
崔晔不等他见礼,便扶住了,低低叮嘱道:你先悄悄地陪着阿弦去我房里叫人备沐浴的热水,别告诉其他人,让她好生歇息。
崔升忙答应了,当即兵分两路,崔升陪阿弦入内,崔晔自进堂下跟众人寒暄。
原先崔升出来迎接,那边袁恕己按捺不住,早跟桓彦范也出了堂下,站在台阶上昂首看了会儿,又走到中庭。
就在心急火燎等待之时,果然见崔晔一个人从前面游廊下出现,袁恕己提心,再也顾不得,忙拔腿迎过去:小弦子呢?
崔晔答道:连日赶路她累了,叫人带去歇息。
袁恕己道: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他拔腿要走,崔晔在他腰间略略拦住:少卿。
目光相对,袁恕己对上他幽沉的双眼,忽然醒悟:是了,毕竟有赐婚的圣旨,以后阿弦嫁了过来,就是你的人了,要见她自然也是难得。
崔晔略一蹙眉:少卿,我并非此意。
那又怎么样?袁恕己心中无端涌起一股怒意。
幸而桓彦范见此处qíng形不对,便走了过来:少卿是关心则乱了。天官这样说,必然是因为小弦子身子撑不住,何况她好端端回来已是大幸,何必急于一时。
袁恕己望着崔晔的双眼,点头道:你说的是,其实有他在,我们不过是空挂念罢了。
他说完之后,拱手道:告辞。一拂袖,竟头也不回地同崔晔擦身而过。
桓彦范一愣,叫了声,袁恕己充耳不闻。
桓彦范忙对崔晔道:天官勿怪,我去看看少卿。他将走之时又问:小弦子当真无碍么?
崔晔道:请放心,等她休养好了,明日让她自去相见。
那敢qíng好,桓彦范笑了笑,既如此,我们就等着了。
两人去后,崔晔便仍到堂下,许圉师立在门口,李贤也早站起来,但李显却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堂下。
彼此见礼后,许圉师问起他出京之后是否平安顺利等话,李贤却不想再兜圈子,只问道:先生出京,可是因为阿弦吗?
崔晔道:给殿下说中了。
许圉师忙问:女官现在何处?
路途颠簸她身子不适,已经去后院休息了。不知殿下跟侍郎都在此等候,改日她好了,定会亲自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