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儿一皱眉:是不是那个女官呢?
陈基见她无师自通,便道:是,阿弦改日就要去雍州了,所以同高建一块儿去看看她。
阿弦阿弦,又是阿弦,武馨儿有些微愠似的,她去不去,关你们什么事?那个高建也是多事,不过是来投奔你的罢了,怎么还指使起你来了?
陈基皱皱眉:说哪里话,他指使我什么了?
武馨儿道:若不是他叫你去,你怎么会这大半夜的不回来?
陈基哑然:就算不是高建,我自己去见见她又有何妨?
武馨儿一急:我不许你去见她!
陈基因觉着夜深人静,两人如此口角似的,难免给丫头老婆子听见,改日多嘴的告诉武懿宗,还不知道又有什么波折呢。于是先忍气吞声道:行了,无端端闹什么,有话明儿再说就是了。
武馨儿见他退了一步,偏道:你为什么不答应我?难道是不肯?
陈基忍无可忍,沉声喝道:够了,不要无理取闹!
武馨儿没想到他竟呵斥自己,一愣之下,难过起来:果然他们说的对,你一定是跟她旧qíng难忘。
陈基听见那刺耳的四个字,不怒反笑:什么旧qíng?你听谁说的?
你不必心虚地打听是谁,武馨儿道:当初你不是跟她住在一起的吗?
这本是陈基的最大心病,所谓的住在一起,自是指的平康坊那一段日子。
那段日子,最开始他不以为然,尤其是等挥别后却慢慢发现了其珍贵无可比之处,直到现在,已经珍贵的像是一段梦幻,他自己都不忍去碰触。
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狠踢上一脚的居然是武馨儿。
陈基一愣之下,哈哈笑了起来。
这会儿外间的丫头老婆子们果然听见,有两个进来道:姑娘,姑爷,出了何事?
陈基收了笑:滚出去。
那些下人们一惊,武馨儿从没看见他这样冷面之时,不禁也吓得不敢出声。
陈基回头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事。他拔腿出门,左右看看,往书房的方向而去,也不理身后传出的武馨儿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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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贞坊。
阿弦手拄着腮,正在烛光下打盹。
送走了李治后,阿弦牢记崔晔说待会儿就回的话,便叫下人们自去安歇,自己坐在堂下等待崔晔。
只有玄影仍趴在旁边陪伴着她。
正有些困倦yù睡,屋门轻轻地被推开,玄影抬头看了眼,旋即又安心地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阿弦却仍未醒,已经趴在桌上朦胧似睡。
崔晔走到桌边,看了她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探臂,拦腰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
一抱之间阿弦便发现了,睁开眼睛,半明半暗的烛光中见是他,便无声一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