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底下准备饭食,这边儿又听阿弦说罢此事,狄公道:田地之争落幕,其他杂事殿下自会料理妥当,雍州地方的事qíng已经大略完结,但是还有一件,起先梁越殴打胡家,那胡家本告官了的,甘宁县却置之不理,已经算是失职,如果地方官在事发之时第一时间料理妥当,后来也不会闹得如此轰动。
阿弦道:您说的是,梁家霸道,横行乡里却无人敢理,必有所恃。
狄公道:但这是吏部跟御史们的职责,回头奏明,让他们处置就是了,在此之前,就看贾刺史如何作为我们也该收拾妥当,尽快回京复命。
说到这里,陈基忙问阿弦:你昨晚忙了一夜,是不是该先好生休息休息。
阿弦笑道:不妨事,在车上补眠就是了。
当即三人便命底下人收拾妥当,想要下午启程,临别当向沛王辞行。
此刻已近晌午,阿弦困倦的连连打哈欠,无jīng打采,陈基见状道:你不必去,我跟狄大人一起过去就成了。
狄仁杰体恤,道:陈大人身上也有伤,你们都歇着,我自去沛王府走一趟就是了。横竖殿下知道内qíng,且又xingqíng宽仁,绝不至于怪罪。
阿弦打了个哈欠,忽然突发奇想:殿下昨晚也忙了一夜,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也在睡。
狄仁杰一笑,自去王府。
狄仁杰去后,阿弦便昏昏睡着,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外间狄仁杰跟陈基说话。
说的却是:唉,殿下因这段日子颠簸劳累,又受了些惊骇,竟病倒了。
阿弦一惊,几乎跃起,后悔并未随着他前往,忙奔了出来,问道:先前还好端端地,可严重么?我要不要去看一看?
狄仁杰道:不不,你不用去,殿下神智清醒,只说是不能为我们送别了,但以后毕竟来日方长,必会在长安相见的,所以总不急于这一时。
阿弦听了这般安慰,才不曾执意前往,又想到太平公主在沛王府里,毕竟李贤也有亲人相伴,倒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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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阿弦多半在昏睡,像是要把在雍州的那夜以继日缺乏的睡眠给补回来。
陈基因身上有伤,在另一辆车上静养。
车行缓缓,中途在驿馆里投宿了一次,直到第三日傍晚,终于长安城在望。
阿弦自车内探头出来,望着那巍峨而熟悉的城池:唉,又回来啦。
狄仁杰从旁笑道:怎么?
阿弦道:对这个地方,实在是又爱又恨,说不上来。
狄仁杰道:怎说不上来?你爱的是什么,恨的又是什么?
阿弦回头笑道:狄大人,看不出你也会开玩笑。
狄仁杰见她休息了几日,终于又恢复了原先神采奕奕的样子,也颇宽慰:你这样我便放心了,若似先前一样病恹恹地,却让人无法jiāo代。
阿弦问道:什么jiāo代?
狄仁杰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临行之前,可不止一个人来拜托我,让我好生照看女官。但到底还让你受了伤,所以我心中七上八下,怕被人敌视呢。
阿弦诧异地笑问:不止一个人?却不知都是谁?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长安城门,只听前方有个声音道:少丞回来了?
狄仁杰把手指轻轻一点:咦,说曹cao曹cao就到,来了一个。他探身出去拱手笑道:少卿,怎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