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引发了围观者的骚动,被围观的其他三人却分毫不为所动,王勃离崔晔最近,正带笑不知跟他说什么,杨炯则屈起右腿靠在桃树上,笑听两人说话。
阿弦一看见王勃,顿时就想起那篇《滕王阁序》,一想起滕王阁序,桐县的种种又走马灯地出现在面前。
忽然身后武承嗣道:你瞧瞧他们,出什么风头,不就是会做两首诗,弹几首曲子嘛,竟然当众如此招摇。声音有些酸溜溜地。
阿弦笑道:虽然这不算什么过人的本事,不过我自己是不会的,所以我最敬重会这些的人,但殿下应当是都通懂的,所以并不觉着稀奇。
像是羊吃糙吃到了一枚荆棘,武承嗣想吐又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只咩咩地gān咳着笑了两声:我也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他忽然又跟柔弱的小羊发现前方有láng出没般,惊恐地指着那边桃树下道:了不得,你看那些少女,都快要投怀送抱了!哎呀呀,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阿弦忙回头看去,果然见那些妙龄少女们,一个个脸红心跳,眼神羞涩地上前,或围着王勃,或围着杨炯,或羞答答地跟崔晔攀谈,有大胆的,便在他们身旁也坐了。
正有一名粉色衣裳的少女向着崔晔递出了一枝桃花,她的女伴在旁咬着唇娇憨傻笑。
阿弦冷眼看崔晔如何举止,却见他冲那少女轻轻一笑,似乎说了句什么。
阿弦一看,顿时满心地醋山醋海,觉着崔晔不该跟那女孩子笑的那样,她顾不得去理会那女孩子如何,便哼了声,没好气地瞪着崔晔。
谁知正斜睨中,崔晔起身。
旁边王勃跟杨炯顿时都抬头看来,却见他徐步往前,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
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在阿弦惊讶的注视中,崔晔走到身旁,沉静地看了她片刻,抬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过来,我给你引见两个知jiāo。
几乎就是在崔晔径直走过来的时候,阿弦的脸就像是烧红了的炭,呼呼冒热气。
身不由己地被崔晔牵着手领到了树下,他对着王勃跟杨炯道:这就是阿弦。
杨炯是跟阿弦见过的,冲她一眨眼,调侃道:原来真的是你,久违啦,十八弟。
阿弦举手一挠痒痒的脸:杨先生向来安好?
王勃则道:这就是天官心心念念的人么?果然是天然脱俗,可喜可敬。赞了两句,又看向崔晔笑道:我当天官为什么有闲心答应我辈的邀请,原来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弦觉着自己将晕过去了。
幸而旁边那名少年道:哈,如果不是天官亲自介绍,我还当是个小兄弟呢,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女官大人,失敬失敬。
杨炯知道阿弦不认得此人,便说道:这位是宋之问,字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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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被崔晔领走之后,武承嗣被扔在了原地,他愤愤地看着前方那一幕,想要qiáng行参与,却又有些缺乏底气。
跟那些擅长琴棋书画的家伙们在一起,如果也叫他也做两首诗弹些曲子,岂不是反而要在阿弦面前露出所谓略懂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