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图?年积月累,灰尘把灯上的图案挡了大半,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颜色也早褪了。
鬼也说不上来,阿弦皱眉,忽然纵身一跃,跳上架子,她身形灵动,往上飞攀,终于停住,扭身向着梁上又跳过去。
鬼吓了一跳:小心呀!
阿弦因许久不曾登高,落脚不稳,差点儿跌滑下来,暗暗地也惊出一身冷汗。
等她站住脚后,俯身过去,往那灯上用力chuī了口气,灰尘散落,蛛网飘动,露出一副《寒江独钓图》来。
一个披着蓑衣斗笠的渔翁手持一根吊杆,坐在一叶孤舟上,正在寒江独钓。
阿弦呆呆地看着这幅图,忽然伸手过去,将那灯笼摘了下来。
灯笼中并没什么东西,只是正中原本放置蜡烛的地方却是空的。
阿弦皱眉看了会儿,复又探臂过去,从那空着的蜡座往下探去,就在原本烛心该在的地方,好像有一样东西。
阿弦手指一夹,将那东西取了出来,还来不及细看,就听到脚步声响,有人道:女官,女官?
阿弦忙把灯罩放了回去,咬牙屏息,自梁上跃到书架上,再飞快地顺着下地,双足才落地的瞬间,那小吏便现身:女官,外头有人找。
阿弦松了口气,先答应了声,等那小吏去后,阿弦方低头看看手中之物,这东西并不大,像是一节竹哨,有阿弦的食指长短,略粗一寸,看着没什么稀奇。
但阿弦可是牢记的。
当初huáng书吏说物在心中,善者自寻,此后阿弦在两人相识的库房里翻来覆去找了多少次,毫无头绪,没想到今日无意中歪打正着。
饶是如此,阿弦仍是吃不准是不是,且表面又看不出这是什么,只得先把此物收在怀中,迈步出外。
外间来找阿弦的,竟是高建。
阿弦一见他就要笑:咦,来找我做什么?
高建道: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陈大哥必然也不记得。
阿弦一愣:嗯?
高建道:后日是我生日,你们一个个都忘了。不过我却忘不了,特来请你去吃饭,如何,可赏不赏脸?
阿弦果然是忘了此事,忙作揖赔罪,又道:这当然是要去的,只要有吃的地方一定有我。
高建笑道:这还像话。我心想自从我来了长安,你们两人多加照料我,且我也随着吃了不少酒席,如今正好儿也当作还席了,不过我还没跟陈大哥说呢。
阿弦问他为何不说,高建道:我担心你不喜欢我请陈大哥,毕竟,这跟在桐县的时候不一样了。
阿弦见他这样体贴,不忍让他扫兴,便笑道:什么话,我们不还是跟在桐县一样的么?你只管随你的心意做事,不必有所顾忌。
你是说
阿弦道:若真如你担心的一样,当初周兴家里请客我也不会去了。
高建这才松了口气,喜上眉梢:我也想着咱们三个能热闹点儿,再者说,陈大哥家里,当初全是武懿宗那个人不好,如今他总算走了,陈大哥的好日子也才开始,他应该不会像是之前一样了
阿弦却没有兴趣知道陈基的事qíng,便流露出兴趣缺缺。
高建又问道:我请你的话,天官可会答应?
阿弦噗地笑道:他为什么不答应?
高建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原本按理说我也该请天官,只不过天官、威重,我怕请了他后,咱们一桌子都要大眼瞪小眼,酒也不敢吃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