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浑身一震:保护明大夫!他委实悍勇,拔刀往前,刀锋所至之处,被削中的蝴蝶纷纷落地,化作薄薄地纸片。
韦承庆大叫:退出去,都退出去!知道现在这一场对峙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cha手的了,只能jiāo付明崇俨。
剩下的东宫侍卫同韦承庆一起退到门口,众人都惊魂不定,又担心里头的qíng形。
明崇俨身旁,陈基如法pào制,却终究不敌这数不清的蝴蝶之防不胜防,手背上不慎被白色蝴蝶碰到,那原本看似轻灵无害的蝴蝶,突然跟长出了利齿一样,张口狠狠地咬落。
陈基被这种可怖场景惊的忘了反应,关键时候,被人拽着腰带往后一拉,堪堪避开了那蝴蝶的啃噬。
陈基回头,却见是阿弦,但她的身后跟着的,却是头上包着纱布的阿倍广目,只见他脸色惨白,神qíng恍惚。
qíng势紧急,明崇俨将镜面翻转,手掌在镜底轻轻一拍,原先还在镜子之中挣扎的那影子,陡然探出了半身!她扭动着,极艰难地终于挣脱出来。
阿倍广目睁大双眼看着这一幕,正在催动蝴蝶的手掌慢慢地垂落。
那些原本正择人yù噬的蝴蝶,也无力地纷纷落地,变成了纸片。
那影子浮现在众人面前,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个女人。
是个长发拖在身后,几乎到了脚踝的女人,她身着唐装,容貌端庄,却透出一股显而易见的憔悴。
她抬起双眼,打量着周围,目光从袁恕己,明崇俨,阿弦,陈基身上一一转开,在李贤的身上停了停,最后转身看向了真正的阿倍广目。
阿倍广目望着女人,嘴角微张,用倭国话喊了一声,阿弦虽不懂倭国言语,却知道阿倍广目叫的是什么。
那是一声母亲大人。
女人注视着他:我早跟你说过,这条路走不通。她说的却是官话,字正腔圆,带有一股从容高贵的气息。
阿倍广目显得十分恭敬:孩儿一定要试一试。
女人道:你虽然失败了,但是你已经尽了力。
母亲,阿倍广目叫道:我还没有放弃!
女人低低笑了声:这么多年,我的仇恨已经淡了,你再做的一切,不管是胜败输赢,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母亲,我是想为了您、以及之前的皇后一族向李唐以及那个女人复仇的呀。
女人道:不,这只是你一半所想,另一半,你是为了倭国。当然,我并不否认,最初让你心里产生对李唐仇恨的人,是我。
阿倍广目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至少我会让他们的储君陪葬。
女人道:储君,你指的是这个少年吗,李治跟武媚贱人有多少儿女,你知道吗,还有这个人她动作优雅地回头,看向阿弦。
女人直直地看着阿弦,点头道:好碍眼啊,小公主,当初就是因为你,才害得皇后娘娘被武媚折磨nüè杀而死,更连累娘娘母族,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一切竟都是个骗局,而引发这一切的你,居然没有死呢?
阿弦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当初王皇后的贴身宫女,此刻面对她的质问,虽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却也无言以对。
突然,袁恕己道:你是王皇后的身边人,你相信废后是无辜的,那么当年真正对安定公主动手的人到底是谁?
女人却并不理他,只是慢慢地又回过身来,她也不再看阿倍广目,反而把目光投向敞开的门扇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