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 为患 第46节(2 / 2)

养狼 为患 Brokkoli 1999 字 6个月前

    “嘘。”曲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奖励需要耐心。”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燕灼,眼中的情绪很淡,又似乎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伸出的手指轻飘飘地拂过燕灼的下巴,他很快就收回手,毫不留恋地移动轮椅朝窗户走过去。

    燕灼仍旧在他背后期期艾艾地叫他。

    玻璃窗外,几只麻雀动作一致地盯着曲砚,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厌恶一般,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最后四散飞走。

    “唰——”

    窗帘拉紧,卧室内瞬间一片昏暗。

    曲砚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接着嗓音极轻地问:“床头灯还是蜡烛?”

    燕灼不出所料地回答:“蜡烛。”

    曲砚笑了一声,抬手将蜡烛点燃,火光跳了一下,曲砚的影子被拉长,笼罩在燕灼的身体上。

    曲砚动了一下,影子也随之晃动,燕灼发出一声类似哭腔的呻吟。

    曲砚低下头,和他交换了一个温吞的吻,太过温情却又短暂,几乎稍纵即逝,燕灼不满足地探头,企图追逐曲砚的唇,随即就被摁了回去。

    贴着腹部的衬衣向上卷了几下,和刚才的亲吻相比,曲砚手上的动作称不上温柔,些许宽松的衣料很快堆叠到燕灼胸口,露出他因为气息不匀而起伏的上身。

    曲砚一股脑扯住堆叠的衬衣,垂眸说:“张嘴。”

    命令的语气中带着蛊惑,燕灼没有任何思考地听从了他的话。

    嘴巴刚刚张开就被塞入柔软的布料,他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嘴里的是他自己的衣服。

    曲砚拍了拍他略微鼓起的脸颊,“叼紧了。”

    这实在是个羞耻的姿势,弓起的腰身、毫无反抗之力的双手、咬在嘴里的衬衣,像被迫的屈辱,也是不被遮掩的情色。

    燕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但已经晚了。

    曲砚的身体向前倾,眯着眼睛去看融进燕灼身体的蓝色液体,它们伸展枝桠,完全覆盖了燕灼的整个上半身,在皮肤下面流淌,如同另类的人体脉络。

    燕灼应当不知道,当他情动的时候,埋藏在皮肤下的液体颜色要更深一点,有些植物会用艳丽迷人的外形或是甜腻的蜜腺来引诱昆虫,然后杀死这些愚蠢的昆虫作为食物,燕灼现在和那些植物没什么两样,所以曲砚觉得自己会被吸引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凑得更近,呼吸打在燕灼的腰腹,如愿以偿地得到他可爱的反应。

    他得寸进尺地落下一个吻,便看见这具漂亮矫健的身体猛地一颤,燕灼被缚住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摆动了两下。

    哐当一声,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挥落,掉下去时带动的风令烛火剧烈摇晃,燕灼的瞳孔映着暖黄色的光,余光捕捉到一个随台灯一起落下的东西。

    很轻很薄,掉下去时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那是个十分重要的东西,连攀上顶端的欲望都可以忽略不计,他撑起身体,松开被口腔濡湿的布料。

    床下是纯黑色的地毯,燕灼向来极佳的视力如今竟然毫无用处,他趴在床边扫视了两圈,最终向曲砚求助:“阿砚……”

    他只叫出曲砚的名字,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根本形容不出来,只能用焦急的眼神望着曲砚。

    “在找这个吗?”

    曲砚朝他摊开手。

    那吸引了他全部心神的东西正平整的躺在曲砚掌心,燕灼的视线迫不及待地移过去,接着完全怔住。

    原来是照片的一角,四周还残留着灼烧后留下的黄褐色痕迹,它只剩下很小的一块,上面的人像却十分完整,属于一个少年的半张侧脸。

    燕灼认出来了,那是他。

    高中时期的他。

    可曲砚为什么会有他的照片,记忆里的某些瞬间被翻出来,他想起两年前的一个傍晚,空气里的石蜡味、地上堆积的灰烬和曲砚没有一丝情绪的脸。

    他说:以前的照片,无关紧要。

    过去的记忆和眼前的一切交织,燕灼话音不稳而沙哑地问:“为什么没有烧掉?”

    他的神情流露出些微的小心翼翼,曲砚则要坦荡许多,他说:“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它。”

    烧毁自己的过去,却偏偏留下只占据照片一角的燕灼,后来的很多个时刻,曲砚都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此刻有了答案,他和燕灼对视,“你在笑。”

    笑得眼睛弯着,藏不住的欢喜溢出来,曲砚曲解过质疑过,最后才意识到燕灼一直都没变,他的爱意也是。

    爱和被爱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可惜他唯一得到过的母爱终结于懵懂的童年,往后许多年,他或被赞赏或被仰慕,因为生来就获得的美丽躯壳和伪装出来的假象,再然后,他变成一个为了复仇而存活的疯子、一个世俗眼中的残废和六亲不认的畜牲,更无人爱他。

    所以他不相信爱,这种如浮萍一样脆弱的东西不堪一击,但燕灼全盘接受他的恶劣和误解,回报以最纯粹的爱。

    他醒悟得迟了一点,但还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燕灼,我太坏了是不是?”曲砚低语地问。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曲砚两年前问过一次,燕灼那时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这次他却摇头,“不。”

    曲砚没有意外,他知道燕灼会给出这个回答,正如他明明可以轻松地挣脱开缚住他双手的红绳,却还是任由了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

    他解开绳子,燕灼的手腕被磨得发红,红痕叠在凹凸不平的伤疤上,似是又添新伤。

    燕灼半点不在意这个,他把曲砚拢进怀里,小声说:“我喜欢你对我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