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不像来时那般坐在曲昭的对面,这回他理直气壮的坐在曲昭的身旁,“靠近点坐着,我觉得会暖和一点。”
曲昭瞥了宗仁一眼,倒是默许了,她脱下自己的外裳往宗仁身上一盖,嫌弃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娇气啊。”
宗仁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袍,里面全是曲昭的味道,他勾了勾嘴角,认真道,“我是比较脆弱的,需要人呵护。”
曲昭:“......”
帘布外,车夫阿肆抓着马鞭的手都抖了两抖,在心里咆哮:宗仁娇气个鬼!他在大理寺可以一挑十,姐姐你被骗了!
回程路上,车壁左右都挂着盏灯,黄豆大小的火苗随着车轱辘的转动而摇摆着。慢慢的,曲昭鼻尖飘过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是宗仁系在白袍外的香囊散发出来的味道,她后知后觉,发现宗仁的肩膀几乎要挨靠着她的,两人坐的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宗仁的呼吸声,她莫名有些不自在,浑身有点热。
曲昭偏过头,抬手支起车壁的木窗,冷风一下灌进来,吹散了她心里的燥意。总算是舒服些了。
然后,曲昭就听见宗仁低低的咳嗽声。
宗仁裹着曲昭的锦袍,侧眸看向她,低声道,“姐姐,开窗风好大啊。”
娇气死了!
曲昭只得将就宗仁,把木窗关紧了。而后,她像来时那样,怀抱着黑剑,双手交叠,闭目养神,像一尊清心寡欲的神佛,“好了,我要歇息,你别打扰我了。”
好一会儿,宗仁都没再说话,车马里静谧一片,帘布外偶尔传来阿肆挥鞭打马的声音。
只是宗仁忽然就倾身靠向曲昭,抬手想要抚上曲昭的脑袋。
曲昭蓦地用虎口扣住宗仁的手,她掀开眼皮,眼神锐利的审视着他,“习武之人的脑袋摸不得,你要干什么?”
宗仁睫毛颤了颤,在他眼脸落下浅浅的阴影,他有点委屈,“姐姐,你的头发沾上了木屑,我想帮你拿掉,你好凶啊。”
曲昭将信将疑的往自己脑袋上摸了两把,果然搓落几片木屑,应该是她劈开擂台时沾上去的,此刻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