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宗仁眯眼,不高兴的用手指推开了几个近乎要靠上曲昭的脑袋,才继续推演道,“骡车这样重量的物件,不易沉落湖底,可一旦沉落,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拖上来,没有人力干扰,它很难再挪动,只会慢慢下陷。相比之下,尸体却轻盈很多,她可以因为水流,离开她一开始落下去的位置。
尸体在浸泡过后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三五天,会有一个浮起的过程,如果绑在骡车上,尸体就不会浮出水面。
之后鱼虾慢慢撕扯咬烂了麻绳,相比骡车轻盈很多的尸体,可以因为水流,慢慢的离开她一开始沉落的位置。
寻常的湖底是靠岸边高,靠湖中心底,尸体从高出往低处慢慢移动,最后在湖中心被河船的渔网打捞出来。
既然一般人没有理由去遗弃一辆昂贵的骡车,那就有理由怀疑,这辆沉在湖底的骡车和蜡尸凶杀案有密切的关系。”
宗仁分析完毕,摆手示意帮工把河船停靠岸边,“上岸问问。”
帮工们得令,在甲板铺了木搭板。
曲昭不用这玩意儿,劲腿一抬,就直径蹬到了岸上。
宗仁瞥了曲昭一眼,慢条斯理的踩过木搭板,适逢起风,湖面泛起波浪,木搭板微微摇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宗仁却谨慎地朝曲昭递过一只手,“姐姐,你拉我一把,我不敢踩到岸上去。”
身后的士官们:“......”
曲昭回头,看着矜贵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扯,把宗仁拉上岸。
宗仁的身体蓦地前倾,白净的缎靴踩上岸,他站稳后,俯身轻轻靠近曲昭,低声道,“谢谢,姐姐。”
曲昭的鼻尖嗅到宗仁靠近的气息,男人清冽的声音拂到她的耳边,送来几丝热意,她的心跳又有点不听话了。
曲昭板起脸,果断的迈开腿,率先沿着河堤岸上走了一圈,打量起沿岸的地摊来。
曲昭很快就发现地摊的分布是有规律的:摊贩们主要贩卖应季的果蔬、京城各色小吃、捕捞出来的大闸蟹、哄孩童的玩具和卖给游客的古玩石头这五种类目,摊贩们根据自己贩卖的东西,卖菜的和卖菜的扎堆,卖小吃的和卖小吃的扎堆,相互间都是认识的。
沿岸共有四辆骡车,全是贩卖古玩石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