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先是想起老头子提过来的两斤腊肉,心里骂了几句脏话,摊上这样的父亲,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而后,曲昭想起石桌上没有吃完的两道菜,分别是红烧猪肘,和松鼠桂鱼,都是不掺素的肉菜。
李信月当然是不可能会为了赖盖特意从菜场买肉做这两道菜,这几日菜场已经准备休市了,所以她的炊房也已经备好了足够过年节的各种素菜,那里是没有任何肉食的,足以佐证年轻女人说的话。
唯一的解释是——
石桌上饭菜不是李信月做的,而是是凶手做的。
两副碗筷都有动过的痕迹,所以凶手是两个男人,团伙作案。
宗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继续问道,“李信月最近可是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年轻女人答道,“怎么可能,信月的人缘是出了名的好,染布坊的老板,原来住的乡下邻里,成衣铺的顾客们,大家没有不喜欢信月的。除了她的丈夫赖盖,死皮赖脸一个混账玩意儿,自己出轨了,还想靠着信月,继续吸她的血敲她的髓,这个人是个赌鬼,欠了好多的债,只能靠信月了。不过这可不是信月得罪了他,而是他得罪了我们信月!提起这个人我就觉得晦气!”
若年轻女人的供词属实,那就不仅杜绝了亲戚作案,也杜绝了熟识之人得罪报复的可能。
是不熟的人作案,这就棘手了。
宗仁问完话后,替年轻女人把那一竹篓的小蘑菇拿进了新居,摆在西方位置,那是祭奠的位置。
而后不久,曲昭和宗仁回程,一辆车马从小巷里驶出,在落日余晖里驶进了大理寺。
在曲昭和宗仁抵达大理寺不久后,城南居宅走访了一个白日的阿肆也回到了清风殿。
阿肆摊开录事簿,同宗仁汇报道,“方圆三里的民居共有三十五户,十五户是在建的空宅,尚未有人搬进去,流动的工人较多。余下二十户固定人口里,分别有六十六名成年男子,三十二名成年女子,四十一名孩童。因为可能的作案时间是从昨日的午后到傍晚,恰好是普通老百姓在外劳碌的时间,这六十六名男子自然是都有工友能够证明他的活动轨迹不能参与犯罪,而这三十二名女子里,亦有二十五名女子是外出打工的,剩下七名女子则在家里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