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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将一张画圈的地图递给凯尔西,这两天他调查了售卖C牌雪茄的店铺。

    摄政街上的那家基本只卖熟客,对于劫匪A丝毫没有印象。地下市场的雪茄多流入附近赌场或俱乐部。

    其中正有薄荷赌场,有线报称安西娅曾在此做过侍女。可近一个月,没瞧见她继续来上班。

    多方线索汇集,有了今夜入场一探。

    雷斯垂德干劲满满,此次追踪堪称顺利,最好今夜能一举逮住两个劫匪。

    凯尔西看着雷斯垂德的期待神色,冷不丁地给他当头一下闷棍。“恕我直言,探长有没有想过,这次抢劫案有两位案犯。

    班杰明父子的证词,只能指证劫匪A,他们并没有看清B。

    如果劫匪B的同伙坚决不指认,而他本人也拒不认罪。最后的定罪结果很不好说,这方面要有心理准备。”

    在物证与人证都不完善的时代,如果A与B真是主仆关系,A一力顶罪的可能性不低。

    悲哀的是,有时犯罪真相是一回事,而司法判决是另一回事。

    至于想要寻回财产损失,就更要看运气。

    苏格兰场可给不了保证,比如这次假设劫匪赢了钱,还能追缴他手里的赃款。但劫匪输钱的话,警方不能向赌场庄家追讨一枚便士。

    “这也太……”

    雷斯垂德想说什么,但终哑口无言说不了什么。

    “即便如此,你们还不是依旧要去。”

    马车内,达西起先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主动去赌场。

    既然找他要了入场券,临场再提劫匪可能逍遥法外,是在耍他吗?“只要找到劫匪,总有办法让他认罪。”

    凯尔西状似无意问,“哪怕起初的代价昂贵了一些?”

    达西坚定点头,没有问昂贵是多贵。

    凯尔西也满意点头,有人愿出本金就好。

    雷斯垂德有种不祥预感:忽然觉得魔鬼问得别有用心。

    ——

    薄荷赌场。

    灯光错落,酒香浮动。

    灯红酒绿中,三人踏入宫殿般的豪华赌厅。

    一根根大理石圆柱,分隔开了一桌桌不同赌局。耳边尽是骰//子开盅、转盘旋转与金币叮叮咣咣的散落声。

    班杰明父子被劫走的金币,约合三千英镑。这笔现金不是帽子店的净利润,而是社交季时必备货款与收入的总合。

    三千英镑,一楼赌厅的常规赌本。

    此时,一张三千英镑的汇票,轻飘飘地被兑换成了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