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来凑数的。
不过凯尔西心知肚明,络腮胡在别人眼里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这个人设太贴近普罗大众了。
金边眼镜好歹是音乐人,华生是大学在读的实习医生,只有络腮胡是没有什么前途的普通文员。
如不是真心诚意地欣赏「阿佩普」,对名流富豪而言以后不会再遇络腮胡,谁又会放下身段与之结交。
“亚戴尔先生,我很高兴您前来古堡。”
等宾客三三两两离开藏品室,B伯爵走到凯尔西身边,“请谅解,我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不知能否单独说一会话呢?”
凯尔西本来要跟着人群混出去,没想到被B伯爵主动搭话了,只能表现得不胜荣幸。“哦!这是我的荣幸。”
“这边请。”
B伯爵转动了一个花瓶,打开了藏品室的暗门,“请您见一见我的妻子,她一直喜欢黑暗小说。如果能见到您,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伯爵夫人?
凯尔西有些意外,B伯爵的夫人三年前就去世了。
只见暗门后是一间工作室。
书架左侧,右边是一个高台玻璃柜。
玻璃罩子下,赫然放着一张石膏面具。
这一张面具的五官清晰,女性秀美的脸上嘴角轻勾,睁着双眼直直地看向书桌的方向。
“哎!”凯尔西不加掩饰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就是伯爵夫人?”
B伯爵笑着点头,语带安抚,“乍一看可能有些吓到你了。但细细地瞧,这就是葛莉谢尔达从前陪我的模样。
欧洲向来流行死亡面具,留以求下人死时的最后一面。我却想夫人能睁眼微笑,烧制这样一张面具才更好。”
凯尔西一时无言。
如果不是林中偶遇,在地下室见过残缺的女性面具,或许现在她尚能感叹一句B伯爵深情的很特别。
B伯爵不在乎凯尔西的无语,他郑重其事地给双方做了介绍,就深情款款地看着面具。
“葛莉谢尔达,你最喜欢的阿佩普来了,平时听的故事就是出自这位先生笔下。哦!知道你要说我更偏爱「巧克力蛋糕」,是的,我更偏爱他笔下千奇百怪的下毒方式。”
凯尔西宛如一根人形柱子,看着B伯爵与一张面具无障碍交流,而她要做的是被点名时笑一笑就好。
这一出荒诞剧目,活生生地维持了整整半个小时。
B伯爵才依依不舍地与面具作别,送凯尔西离开内室,“抱歉,我和葛莉谢尔达一聊天就忘了时间。见到你,我们真的很高兴。请别拘束,尽情享受古堡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