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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

    许曦彤保持着落锁的动作,靠在轮椅上,狠狠呼吸。

    咔嚓!

    洗手间里侧隔间的门,动了一下。

    门锁转动,简陋的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好像牙疼,一点点推开。

    一个年轻人从隔间走出来,二十出头的模样,看起来是个大学生,眼神凉丝丝的,还有点轻飘飘,仿佛做什么都无所谓。

    那无所谓的冷漠眼神,瞥了一眼冲进男洗手间的女孩。

    依然那么无所谓……

    “对不起对不起!”许曦彤道歉:“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我一会儿就出去,让我……让我稍微躲一躲,外面人太多了。”

    年轻人没说话,走到洗手台边,“啪!”拨开水龙头,自顾自洗手。

    真是个奇怪的人……

    许曦彤偷偷打量了那年轻人两眼,年轻人的反应过于镇定。

    “你的父母离婚了。”

    年轻人被许曦彤打量着,突然没头没尾的抛出一句,冷酷无情的话。

    “什……什么?”

    许曦彤没能反应过来,见到年轻人看着自己,这才发现年轻人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并非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医院老旧的水龙头,“咯吱咯吱”的,发出年久失修的响声,水垢堵住了龙头三分之二的空隙,流出来的水又细又冰,强弩之末。

    万俟林木关掉水龙头。

    侧目去看许曦彤,表情很冷淡,没有回答许曦彤的“什么”,而是自顾自继续。

    “你的母亲二婚七年,又有了一个儿子,你的父亲在你成为植物人的第二年,就已经另组家庭。”

    万俟林木的声音冷漠,像一把刀子。

    还是开了刃的钝刀。

    许曦彤眼神怔愣的盯着万俟林木,木讷讷的,空洞呆滞,一瞬间却涌上无尽的泪花。

    万俟林木不在乎那可怜的眼神,继续说:“你在医院躺了十年,你的姐姐去世了十年;你的父母离婚,各自再婚,各自生活;每三个月会给护工结一次工资,父母各出一半,划分的清清楚楚……”

    够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够了!!”

    许曦彤眼珠赤红,嘶声力竭的大吼,好像冲破水垢的冷水,决堤倾泻,怒吼着:“你说够了没有!!?”

    万俟林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说:“不好意思,没有,还有最后几句话。”

    许曦彤震惊的盯着万俟林木,眼神里充斥着疑惑和嘲讽。

    怎么会有人这样无耻?

    怎么会有人这样冷漠?

    怎么会有人这样去揭别人的伤疤?

    万俟林木笑了笑,无论什么样的眼神,都阻止不了他接下来的话。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万俟林木用食指中指夹住卡片,慵懒又无所谓的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