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参:“……”
吱呀——
房门又被推开了,花停云从外面走进来。
只不过这回他没有穿高开叉的旗袍,而是换上了一身戏服,似乎是要给他们唱曲儿。
花停云一身戏服,水袖款款一卷,额间火红莲花脉脉生情,嗓音犹如泉水,清澈而婉转:“二位请听我,细细说来……”
花停云的爷爷是道上的土夫子。
但花停云的爷爷,同样也是一个戏子,唱戏只是掩藏身份的一种掩饰罢了。
无论是土夫子,还是戏子,在当时的年代,那都是下九流的事情,连脚夫都看不起的事情。
所以花停云的爷爷很落魄。
但就有那么一个人,不嫌弃花停云的爷爷落魄。
他们是青梅竹马。
花停云住的城里,有一户大户人家的闺女,长得端庄又漂亮,求婚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但是小姐看不上任何人。
唯独对花停云的爷爷,一见钟情,而且矢志不渝。
千方百计之后,小姐终于嫁给了戏子,家里虽然不喜欢戏子,但是因为疼爱独女,也千方百计的接济戏子,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那段日子,戏子不必去做倒斗的缺德事,和夫人伉俪情深,过起了无忧无虑的日子。
没成想,美好的日子转瞬即逝,总是犹如白驹过隙一样,抓不住,留不住,图思虑……
小姐的家里,一夜之间落魄了,做生意得罪了权贵,很快被人整垮,不仅仅穷的叮当响,而且负债累累。
万俟林木冷漠的说:“所以你爷爷,甩了小姐?”
花停云挽着自己的水袖,指若莲花,轻轻摆了一摆:“怎么会如此?”
戏子不但没有甩了小姐,而且与小姐夫妻情深,愿意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小姐还债。
岳父没有地方住,就接到棚舍里一起居住,为岳父养老送终,戏子完完全全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
那段日子,过的虽然辛苦,但是依然差强人意。
没有半年,岳父因为抑郁,最后郁郁而终,这给小姐的打击很大,小姐身子本就娇贵,这两年跟着戏子过清贫的日子,已经坏了身子。
父亲过世之后,小姐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以泪洗面,终于染上了顽疾。
戏子深爱小姐,为了给小姐治病,已经倾家荡产,最后没有办法,选择了重操旧业。
再次成为了一个下斗翻坟的土夫子。
戏子把小姐留在家里养病,自己出去下斗养家,这可比做一个戏子来钱快得多。
在戏子刚刚离开家之后,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可是清苦日子里唯一的喜事了。
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就是书信,在戏子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小姐天天抱着书信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