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船只还在发出奇怪的响声,不止如此,竟然倾斜了起来。
罗参拖住阿虞爬上阳台,一边单手抱起万俟林木,说:“快进屋!”
众人立刻冲进房间,巨大的游轮还在发出“吱呀——”“嗡——”的巨响,好像一只哀嚎的野兽,在黑暗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众人冲进房间,阿虞的手臂直接脱臼了,软塌塌的垂下来,他满脸都是冷汗,冲刷着金色的面具。
因为刚才的突发情况,阿虞的面具撞在了栏杆上,被撞进去一块,已经瘪了,他的下巴还有些挫伤,被金面具的边缘蹭着,疼的“嘶”了一声。
船只稍微平稳了一些,没有刚才摇晃的那么剧烈,万俟林木赶紧说:“你快把面具摘下来,伤口被蹭到了。”
罗参扶住阿虞的手臂,“卡!”一声将他脱臼的手臂正回去,阿虞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狠狠抽了一口冷气,冷汗更是断了线一样往下流。
阿虞却摇摇头,说:“摘……摘不掉。”
“摘不掉?”万俟林木有些奇怪,瞪着大眼睛,眨巴着眼睛看着阿虞。
阿虞说:“面具的钥匙在先生那里。”
万俟林木都听懵了,反应了一下,说:“也就是说……这个面具你自己都摘不下来,必须是邹先生给你钥匙,才能打开?”
阿虞忍着疼,捂住自己脱臼的手臂点点头,虽然已经正回去了,但是脱臼红肿一时好不了,还是疼得厉害,声音沙哑的说:“是这个意思。”
万俟林木更是懵,说:“你自己的脸,你自己都不能做主?”
阿虞听到这里,竟然笑了一声,不过笑声有些淡淡的,说:“不满万俟先生,我自己的脸,自己都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万俟林木越听越迷茫,哪有自己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的人?
阿虞从小被邹先生收养,邹先生就是他的义父,虽然对外是这么宣称的,但是阿虞更觉得,邹先生只是邹先生,因为他们没有什么父子亲情。
邹先生为人很温柔,但是对内非常冷淡,并不像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反而是外热内冷的冷心人。
阿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很小的时候,邹先生就说他长得很丑,要戴上面具,从那之后,阿虞就拥有了很多很多面具,不同模样。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阿虞渐渐忘记了自己的长相,他已经慢慢长大,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
面具的钥匙只有先生才有,阿虞每日都和邹先生在一起,其实并不需要担心戴着面具带来的各种不便,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不允许自己,或者别人,看到自己的容貌。
那仿佛是一个丑陋的禁忌……
阿虞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似乎有些发呆,眼神发直。
万俟林木晃了晃手掌,阿虞都没有反应过来,万俟林木干脆伸手过去,试了试阿虞的体温,震惊的说:“你发烧了?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