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马麻子!
心中无恐惧,只有兴奋!
赵吏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杀一个人会如此期待,他甚至因此浑身微微颤抖了起来;
死死咬住牙根,绝不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跟他打斗,否则在场不知道会死多少无辜的普通人;
他要让自己表现的再若无其事一些,他要让这个凶徒死的无声无息。
把刀藏到了自己的衣摆下,赵吏迈着缓慢却稳重的脚步,靠近这个夺走了世上唯一能读懂他孤独的人的凶徒;
这个凶徒似乎也看到了他捕快的服饰,却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只是把脖子低的更下了些,用斗笠完遮住了自己的脸。
赵吏的右手握到了刀柄上,挡在他和马麻子之间的行人只剩下了三个;
赵吏把刀拔出了一寸,越过了一个人;
马麻子看到了一双官靴向自己靠近,低着斗笠的头转向了赵吏的方向;
赵吏把刀拔出了一尺,面前只剩下了一个行人;
马麻子握着推车的似乎用力了些,手背上爆满了青筋,他已经知道这双官靴的主人是冲自己而来;
赵吏把最后的刀尖也拔了出来,而他即将越过的最后一个行人似乎也看到了这柄利刃,却并没有因此惊慌而逃;
赵吏感受到了不对劲,他的部注意力都放在马麻子身上,完没在意到之间隔着的行人们。
转头看去,是一个公子摸样的男人,正在挥着手上的折扇含笑看着赵吏;
他为何要笑?
这时赵吏的最后一个念头。
那个公子轻轻朝赵吏挥了挥手中的折扇,这个离报仇就差一步之遥的男人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身子呆呆地倒在了泥泞之上,腰刀也跌落在他旁边;
可是赵吏并没有晕厥,他的脑袋很清晰,只是身上的各个部位都无法在动弹,就连眼睛都眨不动了;
他瞪着自己通红的眼睛,看着两个车轮从自己身边碾过,然后就看到了两双草鞋;
草鞋的主人似乎在经过赵吏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发出了只有赵吏听得到的嘲笑声;
嘲笑他的愚蠢,却似乎也在笑他运气真好,居然在凶恶的马麻子手上逃得了一命;
之后这个夺走了赵吏一切的凶徒就离他而去;
赵吏拼命将自己的眼珠向下转,想要看清他离去的方向;
但他什么都看不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泪水渐渐布满了他的整个眼眶。
他不知道这泪是因为自己眼皮无法眨动,导致眼睛酸涩才流出来的;
还是为明明仇敌在前,他却还是无能为力的绝望而流;
无论为何,总是两行清流,从这个崇县最坚强的汉子面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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