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王师爷拉开了屋门,他们又走了进去;
床上的赵吏连脸上的胡渣都剃干净了,寿衣也是出奇的合身,甚至比身前看上去还更英俊些;
几人坐下,在桌子前听阿青解释赵吏是怎么去的;
阿青隐去了修士以及万鬼差点屠城的事情,只说了赵吏是因为闹鬼案而死,而那女鬼也已经烟消云散,再也不能做恶了。
几人不怀疑其他,长吁短叹了一下,就商量起了赵吏的后事;
这时王师爷却越过了县太爷先开口
“赵捕头生前给我闲聊的时候提起过,说他如果突然死了,没有留下遗言的话,就把他葬到他爹的坟墓旁边,好让他们父子在地下团聚。”
赵县令说也好,而后王师爷说赵吏还说他不要葬礼和其他繁文缛节,只要一口薄棺材,尽量让他早点入土为安就行。
这些都好办;
赵县令为难的是,赵吏既没娶妻,也没生子,他这一脉算是断了,就算再怎么化繁为简,抬棺人总是要的吧,现在去哪里叫人给他抬棺?
一时众人也想不出什么一个具体的法子,只能先叫人运来一口棺材,把赵吏放进去,在赵吏的院中建个小小的灵堂,让他的遗体先停在家中几日,等抬棺人找好后再出殡;
阿青也先回了一趟衙门,收拾了下东西,带着阿花就去了赵吏的家,而张辉则是死皮赖脸的也跟了去。
晚上阿青和阿花就为赵吏守灵,几人白天还把院中都清了一遍,阿花检查后才满意的说这个鬼地方终于可以住人了;
突然想起院子的主人搞不好真的变成了鬼,阿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童言无忌。
到了晚上,因为院中已经没了外人,在阿青腰间的扫帚精就恢复了原来大小,还在小院里东扫一下,西扫一下;
张辉暗骂这是个滑头,怎么大扫除的时候不出来帮忙,现在在这里假积极。
和活泼的扫帚精打闹了一下,阿花笑着问阿青
“阿姐,是不是该给它取个名字啊~”
在想心事的阿青只是下意识的阿了一声,而坐着的张辉则愤愤的说
“就是一只精怪,还要什么名字!”
听到这话的扫帚精不乐意了,悄悄摸摸挪到张辉身后,假装无意的摔倒,一棍头又砸到了张辉的脑袋上,还就是上次被砸的那个位置。
张辉摸着脑袋跳了起来,跟阿青控诉这个反了天的精怪;
“阿青,你还管不管了?!这都快造反了!”
阿青盯着眼前的火盆,幽幽的说了句
“阿少好了。”
扔了一叠黄纸,阿青眼中倒映出的火更旺了些;
“希望我们能让天下的不平事越来越少。”
原本还在跳脚的张辉看到阿青被火光照亮的侧脸,透露着他从没见过的忧伤,便也不闹了,把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下来,坐回到阿青的身边,默默地陪着她;
而阿花则是在嘴里轻轻念着阿少这个名字,她总觉得有点拗口;
而扫帚精阿少则是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更欢快的蹦蹦跳跳起来;
在一旁趴着的彭莒则是白了一眼这个没出息的精怪,鼻子喷出一股白气,就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阿少蹦到院门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门的方向;
而阿少则是立马装死,直硬硬的立在院门的旁边;
走进来的小孩看到后疑惑的问自己阿爹,这扫帚怎么没东西靠着也能立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