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状笑笑,也不回答不顺,只是将银杯中的清酒饮尽,坐在他身旁的皇后也始终笑而不语。
倒是一直觉得有些无聊的李福见皇帝如此不慌不忙,挑了挑眉毛,轻微摇晃着手中银杯。
这个皇帝有些意思。
皇帝不急大臣急,离皇帝最近的宰相听山人说出这样的话,脑中当即想好据理反驳的话,上前一步就要跟皇帝耳语告知。
皇帝知道宰相的意图,还没等宰相开口,就伸手制止住宰相。
“不急,且再听听。”
皇帝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宰相一愣,但在这种场合宰相不可能去反驳皇帝,因此只能弓着背站回到了后方。
在后方朝臣聚集处,重臣们都已忍不住议论开来,见宰相回来更有一些大臣要上前提出建议,宰相轻声呵斥。
“都安静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大臣们停下了议论,宰相挺直腰板,望着皇帝的后背,心中暗想莫非皇上早有了应对之法?
皇帝放下银杯,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皇帝对一直望着他的山人们笑道“自然,山人从山上到凡间来,也算是认祖归宗,自是主人无误。”
不顺听到这个回答眼神一凝,当即就要出言反驳,但和他打断皇帝说话一样,皇帝也没打算让他开口。
“太白门的山人,莫急,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先请祭舞吧。”
司礼太监立刻高声呼唤。
“请祭舞!”
祭乐队开始奏乐,巫女也入场跳起庄严肃穆的祭舞,一时场面又冷了下来,只有皇帝和皇后始终笑脸吟吟地看着祭舞,好像面前枯燥乏味的祭舞是何等美妙的舞姿一般。
不顺轻笑一声,他也不急。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这万年的人间戒,今日必要换个次序了。
不顺满含野心的话也一字不漏的被阿青和捷彩妤听去,捷彩妤实在不忿,便对身旁的阿青小声愤道“这山人妄图颠覆人间戒!”
阿青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人间戒不早就名不副实了吗。”
捷彩妤打了一下自己掌心,更加愤怒道“就算人间戒对于山人的约束越来越小,但若是连这名义上的约束都被打破,那这人间不是任他们胡作非来了?!”
阿青眼睛透过祭舞的巫女盯向霆霓子,他身后就是那排挂着法剑的架子,架子上的飞雨还在随风轻轻摇晃,随时都在等着阿青召唤。
“既然如此…杀光了不就好了…”
捷彩妤一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阿青。
“你在想什么,若是人间和山人再起大战,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阿青笑了一声,垂头喃喃自语。
“早死晚死而已,还不如奋起一搏…”
捷彩妤斜了阿青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
犯魔怔了!
捷彩妤突然打了个哆嗦,她转头看向明黄大篷外面的落雪,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这雪,是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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