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是郢停定的,要的是一艘商船,船只庞大,建造恢宏,看模样可以足足容纳近百人,无泱突然好奇要租下这样的一只船,要费上多少银两,而郢停又是怎么得来的这些钱呢,
他虽未提,但对她吃穿用度向来奢侈,仅是发鬓的珠钗,听蒋三说都是少得的货色,拍卖行里拍出了一只,价格高的离谱,向来用度节俭的小贩看着这只珠钗,那肉痛的表情,无泱至今记忆犹新。
或是说,在不为人知的背后,郢停或许还存在着其他的身份,想到这人并不全如自己所知,对他的一切她都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少女难得体会到了感情的愁闷。
想假装毫不在意地直接询问,却又怕他多加掩饰,到头来显得她斤斤计较,可不问呢,那种感觉就像有根刺卡住了喉咙,吞不下又吐不出,进退两难,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见无泱抚着发梢出了神,青年凑近看了看,见发鬓并无凌乱,还顺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碎发,
“怎么了?”
无泱而后便回过神来,她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这时,他们订的船只已到码头,人群的喧嚣打断此刻停滞的气氛,商队的老大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身劲装短打十分老练,码头的接待把他带到二人面前,接待为他们相互介绍, “这位是订船的郢停公子,公子,这位是此次护送你们的萧队长。”
萧远虽长相粗犷,但也是算是粗中有细,他知能订下这样规模船帆的人绝非寻常人物,再者走南闯北数十年,见过的江湖人士并非少数,眼前青年身上的杀气和冷意已胜过其中绝大数,那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也让他一眼就断定这人绝非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
“在下萧远,此次便由我护送二位。”
大汉豪气十足地拱手道,但举止间又不乏尊重,即使接待并未着重提及无泱的身份,或许在他看来,无泱只是这位出手阔绰的青年的一名相好或者侍妾,并不值得他着重介绍,而萧远却并没表现出任何轻视的意味。
或许无泱不觉得有什么,可郢停本身就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深知人性的卑劣,因此自会以恶意来揣度别人,并非所有人都不会审时度势,只是凡事不可太过,若眼中只有利益,难免会陷入利益的牢笼。
而或许正是因为看的透彻,才更觉难得。
接待没再多待,就离开了码头,是由萧远带他们上船,船舱分为三层,一层住的是商队船员,二层被他们包下,三层只是一个小阁楼,上船途中,这商队的老大像是又想起什么,抱拳说道,
“行船的这段时间,除了我们兄弟,还有一位贵人会与我们一道同行。”
似是怕他们二人误会,他又很快地补上一句,
“那位是这艘船的主人,公子包船也是经过他的同意的,他住在三楼,不会影响二位。”
而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无泱看见了船只上的标志——一圈环状的羽毛被刻在船身,抹上涂料,因此在日光照耀下显得极为亮眼,
无泱看得眼熟,便问道,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萧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也停在那处标志上,
“环羽。”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