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杭锦双眼笔直盯着他,“说真话。”
“这就是真话。”陈霖仍然死不改口。
系主任张华成站起来:“杭总,今晚叫你过来,就想处理这个事情,王威是外校的,我们学校必然要给他一个交代,陈霖又是你资助的学生,后续的奖学金肯定都要取消的,包括明天的比赛,以及篮球队,这些他统统不能再参加了。”
“陈霖不会因为这种理由打人。”杭锦转身看着张华成,“给我点时间查清楚原因,处理结果延后。”
“可不管因为什么,他打了人是事实啊。”张华成也很为难,“我们学校必须要给个交代。”
“给谁交代?给王总吗?”杭锦面朝王昶新,拿出在谈判桌上的气势,口吻礼貌却不容置喙,“王总,介意我耽误点时间吗?”
“杭总既然开了口,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是我儿子受伤太严重了,我得带他去医院看看。”王昶新从沙发上起身,拿眼风刮了王威一眼。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心里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杭锦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杭锦让开身:“好,您慢走。”
校长的意思是,这件事要私了就私了,不要闹太大,对学校影响不好,辅导员也为陈霖求情,说陈霖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今天肯定是脑袋被撞昏头了才跑去跟人打架,说他不是个打架的孩子。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激烈争论,杭锦看了陈霖一眼,冲他说:“出来。”
陈霖就跟着她走了出来。
门外围满了学生,校篮球队的队员见陈霖出来,全都紧张地问他什么结果,陈霖摇摇头,跟在杭锦身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出教学楼。
他的脑震荡虽然轻微,但眩晕感一直在,加上刚刚打了一架,头晕得厉害,路也走得很慢,杭锦走出教学楼,才发现陈霖还没跟上。
天色已晚,路灯逐一点亮校园的各个角落。
来往的学生都穿着羽绒厚棉袄,只有陈霖穿着单薄的外套,里面是杭锦叁年前为他买的T恤,是她亲自挑的毕达哥拉斯树图案,一个以正方形为起点建立起的分形平面,1942年,由荷兰数学教师阿尔伯特.e.博斯曼提出。
她甚至告诉陈霖,这个命名的由来。
想当初,她只以为,他单纯地喜欢数学所以选了数学系,却从不知道,他在以她为目标, 在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杭锦在原地等了一会,陈霖终于慢吞吞走了过来,见他捂着脑袋,她蹙眉问了句:“你头怎么了?”
“有点晕……”陈霖话没说完,直挺挺往右后方倒了下去。
杭锦下意识伸手拉住他,把人往她的方向带,陈霖的身体很沉,整个人栽倒在她怀里,下巴就卡在她肩膀处,杭锦被他这么一坠,双手托着他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杭锦想起他的脑震荡,没伸手推他,只是皱着眉问:“能起来吗?”
陈霖靠在她肩膀,声音就贴着她的耳朵,嗓子哑哑的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