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六,杭锦生日。
她讨厌过生日。
非常讨厌。
邮箱和微信被生日祝福的消息塞满,圈里的好友电话轰炸,公司前台堆满了她的生日礼物和花束,陆运复早早包了酒店,横幅拉了几栋大厦,出租车广告的流动屏幕都在播放着:【祝杭锦生日快乐。】
整个北市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知道今天是杭锦的生日,就算不知道的,也会在朋友圈里刷到杭锦的生日宴——豪华奢靡的顶层酒会,包括热气球祝福和因为她而绽放四个小时的盛大烟花。
数不清的礼物和祝福,两米高的蛋糕,身穿礼服西装的贵族名流,人人都在这场盛宴里欢呼庆祝,而身处包围圈的杭锦,却仅仅露了个面,喝了两杯红酒,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没有让滕平跟着,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到了约定的地方。
一家没多少人的咖啡店,老板正在打瞌睡,见她过来,眼前一亮,笑眯眯问她要喝什么,杭锦面无表情地点了杯咖啡,找了位置坐下。
手机响起,陆运复打来的,大概是想问她去了哪儿,她索性关机,把手机丢进包里。
窗外夜幕降临,属于她的那场浩瀚烟花点亮半边天幕,咖啡店老板都惊动了,说什么人这么大阵仗,磕着瓜子站在外面看了好一会。
杭锦要等的人也终于来了。
王盼巧和她的母亲徐秀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边走边抽烟的弟弟王齐。
王盼巧比杭锦要大七岁,弟弟王齐也比杭锦大两岁,杭锦还记得小时候,保姆徐秀来家里干活时,偶尔会带上这俩孩子。
叁人坐在杭锦对面,徐秀显得很不安,局促地攥着手,开口第一句就是:“今,今天,好像是你生日吧。”
杭锦没说话。
王齐插嘴说:“今天也是咱爸忌日。”
王盼巧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别说话,随后她开口问杭锦:“请问,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杭锦拿出那份汇款明细摊开放在叁人面前。
王齐嗤了声:“干嘛?什么意思?不想给了?”
“这是我父亲杭提耘给你们汇钱的明细单。”杭锦身体往后靠,目光平视着眼前叁人,“今天过来,就是希望你们把这笔钱,原封不动地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