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的,震惊的,遗憾的,懊悔的,各种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不同的是,这次宋郁只是受了伤,他还在,他还在……
周雁轻放下手机,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宋郁的手背。
所有的恩怨瓜葛即将尘埃落定,周雁轻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前所未有的疲惫碾压过他身体的每一寸,他吃力地动了动指尖,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雁轻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遽然响起的推门声,他被惊得一激灵,条件反射性地抬起了头,看向病房门口。
孟士屏气喘吁吁站在门口,原本心急如焚赶来的他看到周雁轻时顿时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周雁轻登时清醒过来,但他没什么表情,淡淡回答道:“照顾宋老师。”
孟士屏气息不稳,咬牙低吼道:“那你他妈的不给我打电话!”
半个多小时前,他正在家中酣睡,有记者想要打探消息,将电话打到他那里去,他才得知宋郁在双子大厦被韩晋袭击的事。他顾不得换下睡衣,匆匆赶来,刚才来的路上,给周雁连打三个都无人接听,结果周雁轻却气定神闲地坐在这里。
孟士屏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地呵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替周雁轻开了口:“是我不让他打的。”
周雁轻和孟士屏同时朝病床上看去,床头白茫茫的照明灯下,宋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许是休息了几个小时的缘故,他的脸色好了一些,不再像刚被推进病房时那么苍白。
“感觉怎么样?”孟士屏快步走到病床前,“要不要叫医生?”
于此同时,周雁轻也揪着心问:“宋老师,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宋郁看向周雁轻,哑声道:“好很多了,能帮我再垫个枕头吗,我想靠一会儿。”
周雁轻忙要去帮宋郁调整姿势,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还被宋郁攥在手里,他动了动麻痹的手臂抽出了手,镇定自若地帮宋郁在后颈又塞了一个枕头。
孟士屏的眼睛并未落下这一幕,他沉默地看着周雁轻若无其事地给照顾宋郁,眉心深深皱起。
“现在几点?”宋郁调整好了姿势,这才看向孟士屏,“你怎么过来了?”
孟士屏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五点多,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过来吗?”他瞄了周雁轻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打电话到大厦安保部才知道你被送到了这里,怎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