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线与皮囊相得益彰,清幽和雅,犹如素手轻柔地拂过琴弦,令听者心胸祥和。

    七迟拱手行礼。

    宓渡合掌回礼,手持桐子佛珠。

    “今早唐突您了。”

    七迟立马回,“不敢。”

    宓渡又道,“您是在为红白莲驱虫吗?”

    “正是。”

    七迟听宓渡如此发问,便知他一样注意到了莲花怀病的迹象。长门宫中能有闲心关注这种东西的,除了她自己,也只有另一位虽素未谋面,但一同照料莲池许久的人。

    “姜宓夫人早晨入池,也是为除莲花病气?”

    宓渡颔首点头,笑得克制,始终垂帘的丹凤眼飞快向上掀了一下,很快落了回去,生怕与人对视一样。

    他道,“虽知道宫内有爱花人,但以往无从相识,今日因缘巧合会面,宓却不惊讶是您。毕竟除了您,此地还有哪位良善之人呢?”

    许久没有这样文绉绉的讲话,七迟表面四平八稳,大脑则飞速运转,拼命从记忆里搜刮一些语词。

    她慢悠悠地回道,“爱花之事,妾不及夫人半分。妾不过凑巧见到莲瓣有蔫头耷脑之势,不忍其枯萎,购药助之而已。”

    宓渡摇头。

    “古白玉乃天地灵物,长年庇护红白莲花不受蚊虫侵扰。此次害病,怕是人为。迟侍卫不明缘由,随心而动,不忍生灵受伤,实为至情之人。”

    七迟放弃了,索性再次抱拳,领了这声称赞。

    “对了。”,宓渡抬了抬手,露出被袖袍遮挡住的食盒,“有一事未向您道谢,昨日素粥谷香浓郁,宓万分感激。”

    七迟接过食盒,关心道,“夫人今日膳食如何?”

    “皆回归正常。”

    “可知何人作祟?”

    宓渡念了声佛号,指尖拨动一颗念珠,“既然幕后之人已经罢手不做,宓也无意追究。”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七迟不好再劝什么,便道,“夫人若有其他难处,可来找妾。”

    “眼前确实有一件事。”,宓渡拿出一个包裹,“这是宓近半年所做的绣活,若是方便,能否帮忙变卖银两,购买檀香。”

    小事而已,七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