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刘怀遇见面,是在气氛不明的晚宴上,他的阿谀奉承在洛孟璋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个人都带了女伴,有家室的也在其中,关系不清不楚,当时就意识到会有一场聚众淫乱发生。果不其然,即使没有特别关注,他至少换了三个女伴。
烂黄瓜!
被冒犯后的反击,不够解气,抡圆了胳膊又甩一耳光。
“我可去你大爸的吧!我们是情侣!我和他就算分了你也别想睡我!这么好人妻你快回家找你爸和你爷吧!”
兄弟妻,不可欺。
被打懵的刘怀遇马上就挨第三掌,他抓住洛孟璋的手腕,反客为主,把人按在沙发上,图谋不轨。后者一抽手腕挣脱,上肘击下踢腿,立马占了上风。
“性、盛、致、灾!割、以、永、治!”
洛孟璋愤怒到极点,骑在刘怀遇身上揍他。挨揍者难以招架,用双臂护住头部,腰胯扭动,疯狂挣扎。
“洛小姐我错了!别打脸别打脸……嫂子我错了!姐!洛姐我开玩笑的!晨哥救我!姜生!姜似晨你回来哼啊啊啊啊啊啊——”
对性骚扰说“不”。
面对性侵时,结果并非是歹徒得逞与否,强迫与暴力相伴,一旦出现威胁,彼时能做出的选择,只有生与死。
受害者的阴影是永恒的,荡妇羞辱也是,直到死亡也无法消退,人都长着嘴,对法外狂徒闭口不谈,对受害着的言语伤害却次方迭加。
它们会说,脏了。可脏的又是谁呢?谁才是肮脏本身?
它们还会说,没人要。可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不是物品,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新中国已经没有奴隶了,它们的心里却还长着辫子。
洛孟璋发泄完,清醒多了,心情仍然难以平复,刘怀遇的眼中泪光涟涟,白净的脸上本就有红痕,又多了一处乌青,淌出的鼻血流的到处都是。眼神中的委屈,此刻全部化成恐惧。
“我说谎的……洛小姐我错了……我是真的初生我不该这样开玩笑……”
洛孟璋听到他说话,又想揍他,奈何对方的态度真诚,应当是发自内心的道歉。
办公室的房门突然打开,没有敲门的征兆,来者是傻大个蔡世琛。
“刘总,不好意思啊,我实习手册也要盖章,您能不能……”
洛孟璋还骑在刘怀遇身上,和蔡世琛四目相对,躺着的那位看似奄奄一息,其实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蔡世琛大开眼界,没见过这种如此震惊的场面,以至于房门还大开着没有关闭。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了,来到楼下停车场,骑上自己的小电驴,跑三个路口了,方才如梦初醒。
心还在怦怦直跳。
11:59 A.M.
996的午休时刻,员工们有的点外卖,一些人还出去吃饭,放眼望去在座的人并不多。
刘怀遇躲在厕所隔间里小声抽泣。
姜似晨给他拿了一身新的衬衣,锁上男厕所的门,鼻青脸肿的刘怀遇一边换衣服一边委屈,低声抽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哥啊,我看你俩感情挺好的。”刘怀遇出来就抹泪,拧开水龙头洗把脸,碰到伤处痛的直倒气,“你俩牵的红线那是线吗?那踏马是焊上去的是螺纹钢!谁都拆散不了!”
“姜生,以后这种活别让我干了行吗?嫂子差点把我打死!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爹坑,人性能有你这么试探?”刘怀遇对着镜子梳理头发,尽可能挡住脸上的伤,他从镜中看向姜似晨:“哥,这么大的人情,我还要靠脸吃饭呢。”
姜似晨没想到事态发展的会这么严重,和朋友们畅谈感情上的苦恼,军师没一个靠谱的。正所谓“伤天和不伤文和”,找一个比较熟悉的人去正面试探,威逼利诱,只因洛孟璋电信防诈意识很强,网络小号不好试出来。
想过无数种可能,无论成功与否,总有一个感情会出现隔阂。刘怀遇失败了,他现在无颜面对洛孟璋。
“你让洛小姐怎么看我?人家蒙在鼓里,认为我是个混蛋。不知道是你的主意,人以群分,你和我这个混蛋一起,能好到哪去?知道是你的主意,哇!洛小姐怎么看你?你这么不相信她!”
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水滴落到地板,滴答滴答,空旷的封闭区域,回声被放大。
“不是你这么想套牢她,我说难听点,你就没有点什么她的把柄吗?只有你和她知道的那种,能让她身败名裂。你有的话你不就能拿捏她一辈子了吗?”
刘怀遇戴上一副黑色口罩,面部遮的严严实实,侧面虽然还会露出一点,不仔细看是无法发现的。
姜似晨对他还有点愧疚,足以看出是真的好兄弟,挨打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能到这种地步,说什么也要好好犒劳刘怀遇。
“兄弟,苦了你了,我和你嫂子结婚的时候,给你单独开一桌。”
“哥我谢谢你。”
刘怀遇揉了揉脸,钻心的疼痛,保持面瘫,张嘴说话的活动幅度都使他难受。
“姜生,我说真的,你得有可以牵制她的东西啊,制衡知道吗?你得制衡!”
一语点醒,姜似晨大彻大悟。
卫生间的门把手被拧动,但因内部上锁而无法开启,急促的敲门声富有节奏。
“谁在里面啊?开门啊兄弟急啊!”
姜似晨前去开门,刘怀遇整理衣冠后脚跟着出去,门外三五人一溜烟冲进去。两人走到电梯口的转角,刘怀遇强忍疼痛也要喋喋不休,洛孟璋突然蹦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拿捏我什么?姜似晨,你说明白一点好吗?是你偷拍我们的录像?还是你偷偷摘套?或者是等到我综测评选之类时,你举报我男女关系不正当?”
刘怀遇第一反应,闭嘴捂脸,躲到姜似晨身后。
电梯口只有他们三人。
“吗的姜生,你才是真初生!”
“你闭嘴。”
“好嘞洛小姐。”
刘怀遇悻悻地离去,生怕洛孟璋急眼了再把他打一顿。
姜似晨哑口无言,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一码归一码,他该解释的还是得为自己辨明:“我没有拍过,我不会做你说的那些事。”
“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么激进……可是你爱我吗?你眼里还有我吗?你只知道朋友同学和你弟!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你为什么不公开我?你永远都不放在心上,你拿我当什么?”
洛孟璋想扇他,简直没事找事。
她向前两步,抓住他的领带,把人摁到墙上,抬头看这一副不成器的样子,委屈巴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有病吧!你多大的人了都?刘怀遇都比你成熟,还会陪着你闹,我看他也挺爱你的。”
电梯停在这一楼层,提示的音乐猝不及防响起,洛孟璋立刻后退,两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员工们和外卖员鱼贯而出,眼熟的打工人纷纷扭头,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不敢当面窃窃私语,回到工位准备小憩之前才聊上几句。
“过来!”
转角处,狭长通道的尽头,几个员工在楼梯间吸烟,放空一阵掐灭烟头就回去休息。公共区域寂然无声,浓烈的烟味渐渐消散,洛孟璋拽着姜似晨的领带,进入楼梯口,关上防火门,沉重的闭合声传入上下楼层,回荡着短暂的空灵。楼梯在平时基本没有人使用,高层空余的场地还在招租,并未对外开放。
“你找事儿是吧?多少次了?我问你多少次了?我讨厌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楼梯间的回声比预想中还要大,洛孟璋不得不压低声音,“还有你是蠢吗?我给你的东西,我也能拿回来。又吃又占的就算了,你还给我添堵,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
“我敏感?是我瞎感觉的吗?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展现出来了!你从来没把我当男朋友看过,你连我的照片都没有!”姜似晨的情绪有点激动,同样压低声音讲话,没有太大气势,他们的情绪输出很大一部分是靠肢体运动,如果不在意声音,两人就像是在驱鬼。
“我讨厌拍照。”
“你扯。在外边你跟陈莫莉能拍,跟你室友也能拍,你怎么不和我拍?”
“因为每次都是你在拍啊……”
楼梯间陷入一片死寂,两人的呼气声此起彼伏,能证明有活着的生物。
“可每次做,都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事后你倒头就睡,我给你清理给你洗衣服,你睡觉都是背着我。”
洛孟璋头一次这么无奈的绝望,她一度怀疑姜似晨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自从两人关系发展之后,对方越来越多愁善感。
多疑、偏执,更为明显。
她不想说话,背过身去扶额冷静。
“做!现在就做!”
猝不及防的偷桃,姜似晨没反应过来,向后躲去,屁股撞在楼梯的扶手上,疼痛的感觉已经从他的脸上展现。
手感没有以往的柔软,相反地,坚硬如铁,令人深感讶异。
“你穿了啥?护裆?”
楼梯间没有监控,洛孟璋又摸了几把,金属的质感,摸不出来是啥,又揉捏掂量,姜似晨不说话,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发红。
“璋璋你别摸了,现在不行。”
洛孟璋更好奇了,再三追问,姜似晨仍然不予作答,可躲闪不及,她已经拉开了裤链,正要往下扒,男人死死抓住裤子往上提。
“现在真的不行,咱们回去再……”
洛孟璋不理解,和姜似晨较劲,“为什么现在不行?”
防火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吵闹的声音穿过来,只能听到微弱又模糊不清的窸窸窣窣之语。
“璋璋你别耍流氓,我要叫了。”
“你叫啊!你喊人过来!你不叫我就叫!”
姜似晨不占上风,他放弃拉扯,知道害羞就捂住脸。
洛孟璋一扒到底,看傻眼了。
大象的脸上套着一个奇怪的银白色金属制品,一圈一圈的,把香蕉和荔枝锢在一起,侧面有一个小锁孔。三根黑色小皮带穿过他的腰侧和胯下,连向后方臀股。
姜似晨戴着一个贞操锁。
她感到尴尬,又摸了摸姜似晨的屁股,竟然不舍得给他提上裤子。
“你……额……原来你在外边也……我以为你只会在家里玩的炸裂点……算了。”
“我这可是为你守贞,你居然还……”姜似晨背过去整理衣服,转身的功夫,看到洛孟璋不怀好意的坏笑。
“钥匙不在身上?”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缓缓靠近,贴在男人的身上,双手抚上他发达的胸肌,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
她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学着电视剧中的坏女人卖弄风姿,挑逗勾引对方。知道姜似晨现在肯定不行,那就惹惹火,反正耍一耍他也是小情侣间经常的情趣。
“璋璋,你别闹了,钥匙在刘怀遇那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