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同卡明交往,渐渐也知道了他那个部门;A 处的结构情况。他管了四个科:一科为军情五处提供物资,从话筒到撬锁的扳子都有;二科是技术科,里面有许多像休温特博恩那样的人才,他们使用一科提供的物资;三科负责同特别处的警察取得联系;四科是一个正在扩大的监视中心,负责跟踪伦敦各大街上的各国外交人员和其他外国人。
卡明在技术问题上是个低能儿。他认为A 处应当管科学,而不是用科学来管理A 处。因此,这个处作为一个整体来说,严重缺少现代化设施,这本来早就应该实行的。
在我们讨论具体的问题时,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富有成果的。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涉及到一个我无法向军情五处提出咨询意见的领域,除非卡明和温特博恩完全信任我。譬如,温特博恩常常问我是否对电话窃听方面有什么设想。我坦率地告诉他,如果我不知道他们目前采用了什么样的技术,这个问题就无从谈起。
啊,当然,我们现在谈的这个领域属于绝密,我想我们还是别谈这种事为好。卡明总会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说,温特博恩对此非常恼怒。
监视方面也是同样的。五十年代,军情五处所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监视和跟踪伦敦大街上日益增多的俄国人。
你有没有什么新招,彼得?卡明问我,仿佛我的上衣口袋里藏有什么锦囊妙计似的。我建议说,至少得让我亲自看一看监视中心的操作规模。卡明说他尽力设法为我作一次安排,可后来他什么设法也没有。
尽管困难重重,军情五处仍然发现我对他们有用。一九五四年那阵子,我每星期几乎要花两个整天在莱肯菲尔德大楼里忙乎一天,我刚开完一个很长的会议后,卡明邀我到他的俱乐部共进午餐。我们一起穿过圣詹姆斯公园,再从帕尔市场走进I.O.俱乐部,卡明一路上摆弄着他那把习惯于带在身边的雨伞。
我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此刻,我才发现,尽管我和卡明打了五年的交道,可像这样的社交活动在我们之间还是头一回。卡明身材矮小,并且没有多少天赋,可他对军情五处却是忠心耿耿的。就像约翰巴肯的小说里描写的警察一样,他可能会把英雄当成坏蛋去追捕。他当过步枪旅的军官,符合军情五处悠久的军事传统,这种传统可以追溯到该处的创建人弗农凯尔。他和军情六处的第一任处长曼斯菲尔德卡明上校有点沾亲。我刚认识他时,他就有意识地让我知道这个背景情况。英国安全局局长狄克戈德史密斯怀特也是卡明弄进来的。二十年代,卡明和怀特曾在一起带着一群孩子去野外露营,怀特很不安心当一名学校的教师,卡明说服他申请加入军情五处。怀特进了五处以后果然脱颖而出,成了一名才能超群、判断力准确的情报官员,很快就远远超过了他的引荐人。怀特为了报恩,在五十年代对卡明特别照顾。